江陰侯這就一樂,對著夫人著急的面容道:“說出來夫人也聽不明白,南平王問糧價上漲又該如何,糧價傷農又該如何,問一斤豆子換多少斤米最為合適。”這個你懂嗎?江陰侯對著夫人微微笑:“夫人明白多少?”
語塞的江陰侯夫人嘟囔一句:“他一個王爺還愁糧價上漲,”然後突然一個驚心:“他什麼意思?是說京裡米貴,居大不易,要趕我們走的意思?”
“哈哈哈哈,”房中響起來江陰侯的大笑聲,這歪解聞所未聞。蒲+公+英/中+文/網江陰侯夫人惱羞成怒中,江陰侯大笑了一個痛快,覺得這些年心中不悅全都在這笑聲中流走,笑遠了暢快很多的江陰侯對著夫人調侃道:“夫人以前大辛苦,為夫以後多幫你些也就是了,”
對著自己妻子有些不屑的眼光,江陰侯這才把南平王的話說出來:“你知道南平王說什麼,他說以後有事,還是我和他說最清楚。夫人,”江陰侯眼中閃著一種莫名的光芒,象是叮囑又象是警告:“以後有事情,還是我去。”
氣白了臉的江陰侯夫人是冰雪聰明,不然也不會在心裡敢同上殿理事的沈王妃相比,她一下子就明白南平王話裡的意思,這個人……說話太惡毒江陰侯夫人這就氣了一個倒仰,跌坐在榻上有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房中靜默一時,夫妻各自在想心思,要是以前是江陰侯在想自己的事情,江陰侯夫人則是在思慮丈夫升官的事情。今天掉了一個個兒來,江陰侯在想著升官抓差使的事情,而江陰侯夫人想想南平王這個人,處處冷遇時時冷臉兒諷刺,江陰侯夫人只是狠狠揉著手中絲帕,揉的亂成一團只覺得不解氣。
“哎呀”房中一聲怪叫,把江陰侯夫人嚇了一大跳,正要怒斥,發出一聲怪叫的江陰侯這就站了起來在房中踱步,象是心中有件心事。江陰侯剛才一閃念間,突然把施行是誰想了起來,他在房中心煩意亂一會兒,這才理明白心思。
要放南平王一個人情,要讓他見自己的好兒,得牢牢握住這個把柄,施行所犯俱都是金額不小的大案,雖然沒有傷人命,卻是數額巨大。江陰侯眯起眼睛,這金額足夠解往京裡來,這案子在不在刑部?
想到此,江陰侯這就要出門了,對著陰沉著臉色瞪視著自己的妻子看上一眼,這才發現她表情不豫。江陰侯夫人冷冷問出來:“你怎麼了?是外面哪一家院子裡的子要跟了別人,還是你的相好的軋了拼頭?”
這兩句其實是一個意思的話,硬是被江陰侯夫人分成兩句話來說,相當於重複一遍加重一下諷刺。江陰侯此時哪有理會的心情,只是啼笑皆非了一下,眼前有用到夫人處,江陰侯這就過來對夫人道:“為夫要去刑部裡會陳大人,如果事情不成,還要請夫人出面才是。”
“哼,”江陰侯夫人這就可以拿架子,冷哼一聲甩袖道:“你自己去就是了,還需要我什麼。”然後也陰陽怪氣:“你要幫我許多呢,我自此只在家裡享福。”
江陰侯心裡有南平王的話在那裡堵著,可是此時還是需要夫人,他受著這夾板氣,忍氣對妻子道:“夫人說哪裡話來,你我夫妻一心,這樣生分的話是怎生說出來的。”好哄一通才把妻子哄好。
女人總是吃哄,江陰侯夫人心裡暢快許多,覺得解氣了這才開始訴苦:“回來你就不在家,你回來就是拉著臉,全不管別人在外面吃了多少話,看了多少冷眼。”北平王妃一臉的皺紋,那冷眼如刀如劍,江陰侯夫人一想起來心裡就堵。
“是,是,”江陰侯耐著性子把夫人在外面的冷遇聽完,這就找著話來勸解:“夫人想想,要不是有夫人,如進京裡來的官員們一樣,碰壁要更多,冷遇要更多才是。”用這些實在話把妻子勸的面色轉霽,江陰侯這才細細叮嚀道:“夫人辛苦我是知道的,只是再辛苦一下,北平王妃不見也罷,南平王既然見了我,王妃那裡夫人還是要去的。”
江陰侯夫人從沒有想到京裡有這麼麻煩,原以為女人嘛不過是爭寵小意兒,男人嘛不過是殷勤與美色,這京裡不如自己家裡那地方好指使。這位夫人想的原也不錯,只是到什麼地方都要有一個過程才是,風頭兒上得意慣了的,碰壁太少,這就覺得很是不習慣。
提起來南平王妃,江陰侯夫人更是覺得是硬著頭皮去的。三月三遊春後回來細想,沈王妃一動未動,只是有一個小郡主就把諸夫人敗的啞口無言。想想這人手段高,江陰侯夫人對於北平王妃這種醋意是不放在心上,只有紋絲不動不動的那種人,江陰侯夫人猜不透心思她才覺得難測。
可是不能不去,江陰侯夫人咬一咬銀牙道:“南平王這樣說話,就是女眷拜女眷,”這才強裝一笑:“王爺的意思是怪我沒有拜王妃。”江陰侯夫人硬生生地給自己找了一個登門拜訪的臺階,江陰侯也聽的一笑道:“夫人說的是。”
這裡夫妻重新和好也算是不錯,打起心思來為江陰侯繼續不斷地謀差使,商議下午去拜沈王妃。
妙姐兒心情不佳,不想洗手做羹湯,朱宣今天也沒有如平時一樣,看到妙姐兒喜歡的菜或者是他自己吃過覺得好的菜或是酒往房裡送,也不是天天送,一天不送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午睡起來的妙姐兒還是如平時一樣問過太夫人午睡可好,顧冰晶好不好。下午浮生半日閒,窗戶半開春意入眼中,妙姐兒執起一卷書來,這又是閔將軍房中搜出來的奇聞怪事之書,沈王妃這就悠然享受這半日閒。
剛看過山鬼與精怪,房外丫頭們回話:“江陰侯夫人來拜王妃。”聽的妙姐兒一愣,再竊笑一下,這來的是山鬼還是精怪?把書隨手放下來在小桌子上,妙姐兒往外面鶯聲喚道:“請她進來。”
南平王是不會站起來迎江陰侯的,妙姐兒卻是一慣的習慣,看著門簾高打起來,丫頭們柔聲提醒:“夫人小心門檻才是。”這就款款在榻前站起來,只是立於榻前並不動步半分,對著這位低頭進來伏於身前的夫人嬌聲道:“夫人起來。”
這樣的待遇相對於江陰侯夫人上午在北平王府當著門上人受冷遇來說,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所以沈王妃討厭一個人,往往是不大容易被看出來,夫人們背後說她虛偽就在於此嘻。
及至坐下來,一向是察顏觀色的江陰侯夫人看著沈王妃笑容有如明珠一樣,看不出來任何見到自己是不悅之色的樣子。江陰侯夫人也慢慢定下心來,今天這相見還可以算是和諧。
眼睛在房中細細打量著,看到小桌子上一卷書,江陰侯夫人殷勤問詢:“久聞王妃博學,王妃看的是什麼書,想來是好書,說給我聽聽,我閒時也看看可以學一學書中意思才是。”
妙姐兒又要笑,這是精怪書,你已經成精不必再看,再修煉只怕是千年妖精。想是這樣想,被無端罩上“博學”之名的妙姐兒還是看一名再告訴江陰侯夫人是什麼書,閔將軍看的書不是如曹子建之那種洋洋灑灑之華麗詞藻,就是這些鬼怪神女的多。所以他這個一甲第三名,中的父親朱宣都覺得奇怪,難怪是濟世之才幹再加上文章華麗的原因?要是朱閔拜的老師知道王爺這樣腹誹他,只怕鬍子要翹多高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