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姐兒搖頭:“一定是生六個,四個男孩兩個女孩,至少兩個孫子兩個外孫。”沈父看著這樣哭,也想掉眼淚。勸著沈母道:“她喜歡就讓她生,”一面使眼色,妙妙要說就讓她說好了,就要回去工作,惹得她哭個不停工作也不安心。
朱宣拉過妙姐兒來:“別哭了,我們以後再來。”完全是夫妻的口吻,沈家的人都沒有聽出來,都被妙姐兒這眼淚弄的心酸酸。看著這一對戀人上了車離去,沈父才對著沈母道:“我看下次回來,讓他們把事情辦了吧。”
沈母也嘆一口氣道:“說給妙妙買房子,妙妙生孩子的話都說出來了,真讓人不放心,等妙妙到了地方給她一個電話,唉。”做母親的心中猶豫,只見過女婿一面,是不錯誤也很好,郎有情女兒有意,這樣就同意他們結婚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妙姐兒在車上有一會兒還是淚漣漣,朱宣逗她笑:“妙妙,妙妙,真象一隻貓。”然後引著她往一邊兒想:“再給你買只白雪和黑炭吧,還有你的小花。”
白雪、黑炭和小花,妙姐兒想起來自己的三隻肥貓,接著想的還是孩子們,剛離開的是家,遠隔的也是家,到底是哪一個家更牽腸掛肚。對著車外往後退的景緻,妙姐兒幽幽想著,哪一個都讓人牽腸掛肚才是。
從妙姐兒家回來,朱宣覺得完成一件大事情。樂業安居是人生兩大事情,樂業前有曙光,安居也要抓緊。唯一讓朱宣不滿意的就是妙姐兒要上班,看房子也要等到她週末下班。
“晚上早點兒回來早點兒睡,明天要去看房子,”對於朱宣在電話中的不滿意,妙姐兒只是笑:“我知道了,我一定早回去。”有時候早回去還要看公車的點兒。
掛上電話以後,從郵局出來的妙姐兒還要趕快回公司裡去,她是一個客服,專門處理售後服務和電話,公司在這裡的一個客服的點兒,有十幾個人。
一回到公司,先聽到一聲哀嘆,十五歲又開始了:“十五歲,十五歲了耶十五歲自己不會走,要人抱著;十五歲還要餵飯……”
十五歲每天的哀嘆都要來上一次,旁邊的人都只是笑。看到妙姐兒進來,而且是一臉喜上眉梢。哀嘆的十五歲不想看那喜上眉梢,把臉轉過來,繼續拉觀眾票。
“十五歲,你往年情人節怎麼過?”一個同事問出來,笑眯眯地問十五歲:“情人節你要牢牢閉上你的眼睛,街上不是親就是吻,訂情人餐互相餵飯的多的是,你閉上眼睛不出門自己躲在家裡最好,不然的話,你可真夠慘的。”
十五歲還沒有男朋友,要是有男朋友或是戀愛過,或者是有見識,應該不會這樣鑽牛角尖。十五歲沒有這樣的見識,也沒有這樣的意識。
十五歲旁邊坐著的是十四歲,這兩個人都是年青的女孩子,或許年青才會這樣奮不顧身的去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沈妙妙,你又去了哪裡?”十四歲天天專注於愛情,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命理愛情專家,十五歲則不同,嘴裡動不動就是我是一個現代女性,這兩個人恰好出現在一處。
妙姐兒把包放下來,回答十四歲:“我出去一趟,十四歲,你又研究出來什麼?”十四歲對著電腦沮喪,而且有些憤怒:“看看這些恩愛的夫妻,他們的年齡差距和星座,每一個都和我不一樣。”
十四歲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算算別人夫妻的差距,然後得意洋洋告訴別人:“看看,恩愛夫妻的標誌,就是相差十四歲,”再不就是告訴別人:“要恩愛要發嗲,要撒嬌,我看不上這樣的人。”十四歲樣樣都不會,所以遇到一對恩愛夫妻,她對不上去,就很憤怒,覺得自己的婚姻前途是沒有希望的。
網上最新採訪的名人,在面對夫妻生活的時候,都會說,我以對方為重,給他想要的東西。妙姐兒隨手開啟一個網頁,就是一個名人訪談錄:“……他有一個眼神,我就明白他想要我做什麼?”妙姐兒嘻嘻一笑,聽著對面的十五歲又開始憤怒:“這樣的人讓我看到就想罵她。”
“十五歲,你是不是嫉妒,妒嫉你沒有得到這樣的生活,沒有人給你餵飯,沒有人抱著你走路?”這樣的憤怒也有觀眾票,也有反對票。
十五歲一跳多高,聲音可震樓頂:“你就看不出來,我是現代女性,是現代女性,你就看不出來,現代女性自強自立,不依靠別人。”十五歲忿忿,什麼人也不依靠。
“我想依靠別人,只是我找來找去頭只是暈。”十四歲在精打細算以後,得出來一個十四歲才會夫妻恩愛的結論以後,她覺得人生灰暗不可支撐,十四歲哀哀:“難道我要找一個老頭子嗎?”
對於二十歲的年青人來說,三十歲都是一個可怕的門檻,大上十四歲的人,要往四十歲上數了,十四歲也憤怒了:“為什麼是這樣?”
這兩個人的名字當然不是十五歲和十四歲,不過對於自己生活中的無關事情太過於關注,同事們戲稱十五歲和十四歲。
“沈玉妙,你進來一下。”辦公室裡喊的聲音是上司程女士,大家立即噤聲,用安慰的眼光對著妙姐兒看一看。程女士之難纏,是眾多中層管理人員中不少見的一個。
不少人要抱怨自己的上司不講道理,看不到別人的付出,而程女士的特點是永遠覺得你不夠付出,她從來是加上最後一根稻草,到你崩潰為止。
此時走進去的妙姐兒站在辦公桌前,程女士嚴肅的面龐上吐出來冰冷的一句話:“昨天修好的機器再送過去,那客戶重新簽收了嗎?”
那機器是妙姐兒那一組在週六的時候送過去,客戶不上班,妙姐兒是週一去簽字,把簽收的條子找出來再進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