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這個也不錯。”朱宣笑了幾聲。
雨繼續下個不停,朱宣心裡越發有些擔心這雨象是來勢洶洶的樣子,不要說下半個月了,下個七、八天,田裡的農收能泡成一鍋粥了。
想想晚上還有事情,拍了拍懷裡的妙姐兒:“表哥給你寫字寫累了,早點睡吧。”沈玉妙嗯了一聲,站起來讓丫頭們打水來,一面笑道:“明天接著寫。”
陪了一天的夫人們,沈王妃上了床就想睡了,朱宣今天一天沒有喝酒,精力更足,怎麼捨得不纏她,扯了玉妙的衣服,看了她輕笑了推阻了,朱宣呢喃了:“難道不陪表哥……”
鼓打三更的時候,朱宣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懷裡的妙姐兒睡得正熟,他輕輕放了她,站了起來。
房門外,朱福張了傘已經候著了,看了王爺出來了,手裡拿了油衣為他披了,自己才張了傘陪了王爺步入了廊下的雨中,主僕兩人在大雨中出了二門,黑乎乎的雨中,朱喜帶了十幾騎,帶了馬也候了王爺。
看了王爺出來了上了馬,一行人在雨中悄無聲息的出了門。看了王爺在雨中遠去了,朱子才這才關了馬,自己在門房裡守候了。
長街上的青石板在雨水中被打得鋥亮,倒成了雨夜中唯一的一點兒亮光,雨水就象銀河水潑倒了一樣,幸好有油衣,一行人只是臉上打上了雨水,身上並沒有淋溼了。催了胯下駿馬來到了城門口,巡城遊擊也早候在了門前,開了城門,等王爺一行出了城,才重新關上了城門。
朱福前面帶了路,出了城先是順了官道急馳了三十里路,然後拐上了一條小路,又走了半個時辰,才看到前面有一座黑重重的房子。
“王爺,就在那裡了。”朱福把馬貼近了朱宣,手指了那黑重重的房子。一行人就奔了那房子去了。
離近了,一道閃電中,可以看到了那是一座破廟,雨水中門口只有半截的廟碑碎成了兩片,也被雨水洗得乾淨了。
朱宣一行雨水中下了馬,大步走進了廟堂上來。裡面原有一點火光,進去了看到是一堆快要熄了的火堆,火堆旁也有十幾個人在。
一看到他們進了來,大家一起站了起來,中間一個人上前走了幾步,從油衣下露出了面孔,那張黝黑的面孔,卻是北平王。
朱宣也在油衣下露出了面孔,兩位王爺互相點了點頭,都看向了自己的跟從人,低聲吩咐了:“四周看顧了。”
兩位王爺才一起走到了落滿了灰塵的佛像前,眼光又碰到了一起。朱宣是坦然的,北平王卻是打量的。
南平王傷病不起了,謠言太多了,北平王不得認真對待了,昔日三國是三足鼎立了,才得以相持日久,南平王要是倒下來了,有些事情真的要重新計較了。
然後就是聽到了南平王妃上殿去理事,真是荒唐了,那個小孩子是什麼出身,自從南平王娶親前都打聽得一清二楚的。
北平王越想越不對頭,他不親自來看一看,他心裡是怎麼也不放心的。
現在看到了,可是一臉的雨水,看了象是沒有病的樣子,北平王猜疑的開了口:“王爺身體好多了?”
朱宣面無表情了,從懷裡掏出了絲帕,拭乾了臉上的雨水,剛被雨水打過的臉龐上不會有什麼精氣神,他淡淡道:“有勞王爺想著,我好多了。”
北平王的膽子夠大的,為了看看我真病假病,居然自己跑來了我封地上,也不想了如果被皇上知道了,更是疑心病要發了。
妙姐兒理事,皇上聽說了以後也是一陣大笑,然後就評了一句話:“荒唐”朱宣聽了探子回報了,不以為意,荒唐的名聲我以前也有,這是舊名聲了。
聽了北平王又說了一句:“幾時能好?”他瞪視了朱宣的眼睛,象是不讓他說假話一樣。朱宣毫不遲疑的也迎上了北平王的眼睛,輕聲道:“天氣和暖了,自然會好得快了。”
北平王不說話了,兩個人對峙一樣站在了破舊的香爐臺前面,都是負手站立了,室內不過只有三、四個從人,別人都去了外面四散開來守衛了。
“鼎分三足,方安樂也。”北平王似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夢囈一樣的輕聲說了。朱宣在微弱的火光中,一絲淡淡的笑意浮上了唇邊,也輕聲回話道:“總有好的時候。”
然後輕聲緩緩說了一句:“風雨飄搖啊。”
北平王不說話了,南平王數次受了盤查,自己是一點兒也沒有相助,這會兒來給他說鼎分三足方安樂也,也難怪他要說風雨飄搖了。
想想這隻花蝴蝶到是給過自己一個人情,北平王也輕聲道:“一殿為臣,總有三分薄情。”
朱宣心裡笑了一下,大老遠跑了來看我有病沒病,這會兒同我攀交情。朱宣這一會兒還不想買他的帳,只是看了他心灰意冷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