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裡候瞭如音進去回了話,一會兒出來了笑道:“帶了她來吧。”然後喊了一個小丫頭:“二門上等著去接人。”繼續與青芝站在廊下去說話。
方氏辭了出來時,鐵將軍夫人進來了,坐下來送上茶來的丫頭看了一眼是明波時,人幾乎沒有跳起來。
坐在鋪了對獸蓮花鋪蓋的錦榻上的沈玉妙,笑眉宛然了,看了鐵夫人,笑著說了一聲道:“來了這幾天了,就是我房裡的丫頭們也都誇她們能幹呢,想想夫人是個有眼光的,這樣能幹的人挑了來,又偏給了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心存了僥倖,今天特地來看看的鐵夫人一向能說會道,這一會兒只是勉強笑了,強接了一句話:“能幹的人理當孝敬王妃的。”
沈玉妙悠然的臉色上一抹難測的笑容,笑道:“上午我見了鐵將軍,聽他略略的談話了,一聽就是一個能幹的人。這樣的人一直埋沒了,是一件可惜事情,幸好他緝盜從來有功,就是同僚們也多舉薦了他,能幹的人麼,都是不會埋沒的。”
措手不及沒有想到這兩位小星真的成了丫頭,鐵夫人尷尬的坐了。悠然端起了茶杯的沈玉妙輕呷了一口,笑著客氣地讓了茶:“這是南邊兒的茶,夫人請嘗一嘗。”然後微笑了,看了這位鐵夫人準備對了自己再說什麼。
半碗茶下去了,鐵夫人的臉從茶碗上重新抬起來時,笑道:“這茶真好,有一年有一件丟了茶的案子,就是為了好茶,今天喝了王妃這茶,這才堪堪的明白了為了茶也是可以作賊的。”
沈玉妙笑眯眯道:“一會兒走的時候你帶點兒回去。”往外喊了一聲:“如音。”鐵夫人看了進來的這個丫頭,也是秀麗的,不比自己送來的那兩個差到了哪裡來,一臉的穩重大方,笑問了:“王妃喊我?”
“把這茶葉備一些,鐵夫人走的時候帶回去。下雪了,再備兩匹避雪的衣料給鐵夫人一起帶了去,鐵大人也在外面呢,身子也要當心的。”沈玉妙用幾包茶葉,兩匹衣料還了鐵夫人一座小院兩個丫頭的禮。
如意答應了,青芝進了來,笑道:“太夫人那裡剛才來了人,說王妃會完了客,就請過去坐坐吧。下雪了,要給大家做衣服呢,請了王妃幫了看一看衣料。”
沈玉妙嫣然笑道:“回了母親去,我就來。”鐵夫人這一會兒把進來的這兩個丫頭都打量過了,卻都沒有開臉,不是通房丫頭,但都是長的不錯。這一會兒話也沒有說了,看了王妃有事了,忙站了起來笑道:“那我告辭了。”
看了沈玉妙一張和氣的笑臉笑道:“夫人請多坐一會兒,夫人也算是兩個丫頭的孃家人了,去見一見她們,以後常走動吧。”鐵夫人聽了這一句象是撫慰,可是常走動;又象是敲打,象是知道了自己送了兩個人原本是小星,或者是自己聽了進了王府也是還是高興的,以後王爺身邊有了知心人。
不由得鐵夫人不白晰的面龐紅了,答應了一聲,心裡也正是想要見了兩個丫頭問了一聲,忙順勢答應了,笑道:“多謝王妃了,我去再交待一聲兒,平時好好服侍,有衝撞的地方,我再不好意思進來了。”
沈玉妙含笑站了起來,如音拿了斗篷給王妃披好了,鐵夫人送到了廊下,看了身後跟了幾個丫頭還有兩個媽媽。沈王妃嫋娜的身影扶了一個丫頭在雪地慢慢行走著,身上雖然是穿了雪衣,身後一個青衣婦人高打了油紙傘遮了雪,一行人出了院門。
輕輕嘆了一口氣的鐵夫人這才注意到兩個小丫頭來到了身邊,齊聲道:“請隨我們來。”引了鐵夫人到了明波與春蘭住的房間裡。兩個人早就坐到了房裡等著,看了鐵夫人進來,回身關上了門,坐到了身前,低聲問了:“有見到王爺嗎?”
春蘭苦笑了小聲道:“見到過了,只是我們從不王爺面前侍候,這裡的丫頭們都是眼尖嘴又利,針都插不進去。看了往前面湊一湊,下來了就要指了臉子罵了。”再看了黯然的明波道:“知道了明波會唱小曲兒,就罵了是戲子是粉頭。”
鐵夫人眼睛犀利地看了明波一眼道:“怎麼改了名字?”明波也苦笑了道:“您老人家也沒有打聽清楚,重了王妃的名字了。一來就改了的。”
“哦,”鐵夫人低下了頭道:“原來是這樣,我倒是疏忽了。”然後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王爺回來了,總不能一眼也沒有看到過吧?”
春蘭更是苦笑了道:“來了這幾天裡,不能說王爺面前一次也沒有去過,王爺從不正眼看丫頭,對了王妃面前兩個得寵的丫頭如音和青芝也是這樣。就是想王妃面前多呆了,送茶送水的也輪不到我們。”搶著研了一次墨,下來又被小丫頭們說了一通。
鐵夫人只能說了一句道:“宰相門人七品官,能在王妃面前是有臉面的,也有許多好處。以後只怕我們還是要靠了你們呢。”然後袖子裡取了一包銀子遞了過來道:“這個拿著用吧。”
兩個人接了銀子,心裡想了,這銀子只能便宜了我們,這裡的人看不上你這些錢,也不會要。眼前她願意給,兩個丫頭就願意收了。
坐了這麼一會兒,房外的小丫頭輕聲咳了幾聲,明波春蘭趕快站了起來,對了鐵夫人笑道:“夫人請回吧,王妃也交待了,夫人以後就是我們的孃家人了,可以常來常往的。”就是聲音也恢復瞭如常。
鐵夫人只能站了起來出了來,小丫頭送了她出去,二門上遞了茶葉和兩匹避雪的衣料交給了鐵夫人的丫頭,然後笑了道:“我們先回去了。”然後就回去了。
漫漫小雪中,鐵夫人看了看灰色不斷落雪的天空,心裡也有了幾分悶鬱了,不過是為了相討好,象是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王爺正眼兒也不看丫頭,是沈王妃在面前呢,還是為了什麼呢?
先時還以為沈王妃接了兩個丫頭進來是一片賢惠的鐵夫人,這個時候才發現沈氏王妃不是一個賢惠的人。
悶到了出了門坐到了轎子裡,鐵夫人才突然一笑,官不打送禮的,人是沈王妃自己接了去的,她要當丫頭也好,給王爺做通房也好,這深宅大院裡的事情以後與我這送禮的無干了。我手再長,不能伸到這王府的內宅裡來。
這樣一想,釋然了的鐵夫人看了轎內的兩匹衣料,俱是暗紋還真的是不錯,待我做一件衣服穿出來,老爺的同僚夫人們面前走一遭去,也讓她們羨慕一回,讓她們背地裡嘀咕了我長的不好。
三天以後的下午,朱宣回了來,進了院門的他是神采奕奕了,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好訊息。漫漫小雪下了三天,踏雪而歸的朱宣看了妙姐兒迎出了廊下,想來是一出門風激了,哈了兩隻手笑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