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八仙桌對面坐著的沈居安,關心地看了自己,可能是自己剛才回來的臉色沒有把握好嚇到了沈居安;手邊又是沈經南。
呵,這父子兩個人,再想了王府裡金鑲玉貴的妙姐兒,衛夫人突然又想落淚了,自從聽到了漁陽公主這個不要臉的婢子說出了那樣不知羞恥的話開始,衛夫人就很想大哭一場去。
一時酒菜齊備,一家三人親親熱熱的坐在了一起,沈經南看了桌子上一盤醬肘子,邊吃邊笑道:“明天我能去看姐姐,看世子嗎,世子最愛吃這個,給他帶這個去。”到了現在為止,沈經南還是沒有進入到小舅舅的角色裡去。
提起了世子,衛夫人心裡又是了一陣痛,但是隻能含笑道:“明兒你去看看吧,只是姐姐去西山了。”沈居安笑了一下道:“你兩天沒有從宮裡回來,怎麼倒知道妙姐兒不在京裡,我正要告訴你呢,今天回來我順路去了王府去看她一下,就聽人說她昨天就往西山去了。”
給衛夫人又倒了一杯酒,看了她臉上因酒色而顯得微紅了,一雙眼睛汪汪有水意,沈居安大慰了,多麼漂亮的一個老婆,而且又能幹。
衛夫人聽了這話,臉上卻是一陣不易覺察的苦笑了,從來就沒有對王爺這個人在心裡放心過,一有了事情就先把妙姐兒送走了,唉。
衛夫人本來是以為王爺是為了保護妙姐兒的,如果宮裡有旨意要見妙姐兒,要她入宮,至少西山來回近百里了,朱宣可以為自己爭取到一些時間盤算一下,南平王數年的官場宮闈爭鬥中,從來明白有時間能拖得起,就會有機會。
不由得衛夫人不想歪,她一直對朱宣是不放心的,有點兒事情就要懷疑到朱宣身上去,迅速把妙姐兒同朱宣的利益立場都分開,人只護了自己,人人如此。
沈經南很快吃了飯下了桌子,沈居安越看越覺得衛夫人有心事了,多喝了幾杯酒,時而就會發會兒呆。
“宮裡又怎麼了?”不無慚愧的沈居安覺得自己在這些事情上從來是幫不上忙,就是出主意也出不了,至少他還明白不會出主意不亂出主意的道理。
房裡一時無人,衛夫人再也不能忍受這心理上的壓力,身姿依然是優雅的站了起來,離了座來到了沈居安面前,鄭重的拜了下去,然後痛哭失聲了。
沈居安大驚失色了,手扶了衛夫人趕快問了她道:“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衛夫人在沈居安的臂彎衣服上堵住了自己的哭聲,任眼淚放肆地流了只是那麼一會兒,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先走到了窗前看了看外面沒有人,只有兩三個家人也都用飯去了,這才取了門閂把原來關上的門閂上了。
沈居安心裡隱隱覺得大禍臨頭了,站了看了衛夫人這一系列的舉動,只到她閂了門,回身到了面前來,又是痛哭失聲了,拜到了在地。
“夫人啊,”沈居安不無心疼了,手扶了衛夫人,關心地問了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只管說出來,一家人一起想辦法,還有妙姐兒呢,還有王爺。。。。。。”看了衛夫人只是痛哭不止,卻還是怕聲音過大,又一面壓抑了聲音。
到了這個時候,沈居安再不明白也明瞭幾分了,只覺得頭頂心開始,一陣冰涼往下貫徹了全身,顫聲問了道:“難道是王爺,他。。。。。。”只有朱宣變了心,衛夫人才會這麼傷心吧。
呆若木雞的沈居安失神地扶了拜倒在地痛哭著的衛夫人,衛夫人狠狠哭了一陣子,才站了起來,就這麼站著,也不歸座,把漁陽公主前天的話對了沈居安複述了一遍。
已經變成了木雞的沈居安聽完了,臉上是一個慘然的笑容道:“準備怎麼辦,把妙姐兒休了,還是放逐了,或者是。。。。。。”沈居安憑空打了一個寒顫,雙手如鉗緊緊捏住了衛夫的雙臂,一下子情緒激動了道:“難道要了她的命不成?”
衛夫人迫不及待的看了臉上氣得通紅一片的沈居安,一下子沒有立刻回答了沈居安。沈居安鬆了雙手,後退了一步,悽聲說了一句道:“天哪。”跌坐在了椅上,垂了頭也是垂了淚。
相較於南平王夫妻來說,這一對夫妻,一個人坐了垂淚,一個人站了飲泣。過了一會兒,沈居安一下子站了起來,從來沒有過的氣沖牛斗:“我要去找他去,這門親事是他強著成的,強接了人來,不成也不行。。。。。。”沈居安這一會兒只想跟朱宣拼了。
衛夫人拉住了沈居安,痛苦的說了一句道:“你能拼過他嗎,關鍵是保得住妙姐兒。”一語提醒了沈居安,重新坐了下來,到底是個男人,又剛哭過了。他坐了下來反而冷靜了,手裡拉了衛夫人,眼神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堅定,道:“你說的對,現在要做的是保得住妙姐兒。”
但是沈居安沒有主意,他只是看了衛夫人,輕輕說了一句:“夫人,現在只能靠你了。”你是多麼的聰明,在皇后身邊的能幹人,沈居安這一會兒一下子聰明瞭,如果朱宣變了心,家裡唯一能靠的只有衛夫人了。
衛夫人心疼的看了眼前這個男人,給了我生命裡一段安詳的時光,再能幹的女人夜裡吹了夜裡如泣一樣的大北風,房頂上刮斷了的樹枝,重重砸在了瓦片上,那一片“嘩啦啦”響聲時,都會在夜裡害怕的。
一個最懦弱的男人也可以起到給一個溫暖臂彎的作用。衛夫人堅定了自己的宮裡的想法,她昂然站立了,眼睛裡鳳凰涅磬一樣的決絕,一字一句的告訴了沈居安。
“如果我不能阻止了這門親事,我就跟這個不要臉的賤婢拼了。”然後衛夫人如燕水之端,荊柯拜太子丹一樣的拜了沈居安:“如果真的到了這一步,謝君幾年的相伴,請君以後勿以我為念。”
“夫人啊,”沈居安大慟了,重新扶了衛夫人落下了淚來,衛夫人泣道:“本來我聽了這訊息,還覺得如夢一樣,不會成真。南平王謹慎應該請辭才是。
今天上午,我在宮裡親眼看到了南平王往王美人那裡去,身後人手裡還捧了若干的禮物。想想四個孩子又能怎樣呢,不如一位落了勢的公主。王爺從來汲營於權勢,一直以來覺得自己在女人方面很行。聽說皇上只是說想一想,當時面帶了笑容,並沒有拒絕,這件事情最後如何,還不知道。你我夫妻不能不先計議好了。”
沈居安顫聲道:“這幾年夫妻的恩情就不要了嗎,世子難道也不管不顧了嗎?”沈居安不相信。
衛夫人擦拭了眼淚,道:“不講夫妻恩情的多的是,妙姐兒從來不是對手,王爺大可以把舊人擺在一邊,或是高高置起了,再不行,給個院子也就是了。我只擔心的是,公主一旦有孕,世子地位立即不保,就是有太夫人只怕也不行。
再說了,”衛夫人狠了狠心,對沈居安合盤托出道:“。。。。。公主要是有孕,世子性命,妙姐兒性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