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音笑著走了進來道:“衛夫人來了。”說話音剛落,衛夫人一臉焦急已經進了來,坐了下來還在妙姐兒臉上認真看了,風寒實在是不一種不容易看得出來的病,就象過去的心口痛。
衛夫人只能問一聲兒:“你病好些了嗎?”看了妙姐兒雙頰紅紅的,再看了榻前紅通通的大火盆,衛夫人道:“你這房裡,沒有病的人進來再出去,也會風寒。”
“我今天不出去,這幾天裡應該都不出去。”看了妙姐兒有如胭脂的分外嬌豔了,雙手互握在一起,只是斜倚了笑著看了衛夫人。看了衛夫人恍然大悟的樣子,這一次開竅比較快了,笑道:“你素來就身子不好,天一冷就生病就常有的事。”
莞爾的沈玉妙點頭笑了,我身子不好,而且嬌縱之極,最會惹表哥生氣,這些名聲有些是以訛傳訛,有些也是受了大幅渲染的。我在表哥面前極盡能力的乖巧了,當然有時候個性扭不過來的時候例外。想想朱宣給自己渲染了這樣的名聲,後來看來一個比一個有用。沈王妃生病,象是一件比較尋常的事情。話說那個時候的女眷,有點兒不高興捂了心口就可以是查不到原因的心口痛了。
“我聽說了王美人特地去求了皇上,說你識大體,今天還要接你進宮裡去好好說說話。可是皇上沒有同意,說你生病了。”衛夫人含笑看了嫣紅了面頰的的妙姐兒。
妙姐兒笑道:“上午王娘娘已經派了人來探病了。”又是表哥走在了前面,我生病了,時氣不好,我去不了。母女兩個人相對笑語了。沈玉妙更是想笑了,我x夜侍奉表哥猶恐不足,那位公主要進門,先好好琢磨一下,如果日夜侍奉才是。朱宣可不是個容易討好的人。
看了妙姐兒沒有病,衛夫人心情也放鬆了起來,與妙姐兒閒閒的說了閒話,道:“就是皇后娘娘今天也說話了,說這門親事未必妥當。另外就是問我怎麼不管一管王爺,我說我也管不了。就是你在家裡也是事事要順了他才行。當時有幾位請安的娘娘都在,都說拿了南平王也是沒有辦法。”
昨兒的宮宴,朱宣身邊蝶飛雁舞,熱鬧非凡。已經有人在背地裡譏笑了漁陽公主是不是瞎了眼睛。找這樣一個人過日子。
眼睛發亮的妙姐兒聽完了衛夫人說的話,才柔柔的說了一句道:“表哥,今天心情象是好多了,昨天夜裡他也在家。”衛夫人聽了這樣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過了一會兒心裡自愧了,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一直冤枉了朱宣。
這一會兒的衛夫人也沒有一下子把朱宣升到太好的位置上去,她只是覺得自己沒有先認識到,娶一位公主進門,不是由著南平王的性子來捏的。
但是衛夫人走的時候還是顰了眉,道:“我還只能是個不高興的人。”衛夫人走了,妙姐兒看了桌子上一大堆來探病的貼子,都擋了沒有進來,只有宮裡來的人和衛夫人進來了。
想想衛夫人說的一串閒話,皇上今天訓斥了三皇子,真是有趣,這幾天裡,二皇子,三皇子一前一後有了不是。再想想王美人要見自己,妙姐兒唇邊浮了一個笑容,應該是私下裡問一問表哥的稟性脾氣,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再和自己商討一下公主下嫁的事情吧。可是我就是敢去,表哥也不敢我去,他會擔心你的茶,你的點心……
想到了這裡,沈玉妙也覺得有哪裡不對了,她認真的苦思尋思了,好不容易才把那一絲疑慮從腦海中揪了出來。
沒有明旨到目前為止,這幾天裡,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估計在外擴散這個訊息了,可是皇上的明旨也沒有發下來。
公主下嫁,至少要半年準備才行,總要重新按了公主的體制蓋房子什麼的,樣樣都沒有。沈玉妙找到了由頭,努力地思索了。一位不得寵的公主,聽高陽的意思,抱了藥罐子在御書房外候了兩天,才候到了進去的機會,然後就日夜侍疾,為自己找一門好的親事,找上了我們家。
這個合乎情理之中,公主下嫁有建樹之人中,長的最好的,最有權勢的就是朱宣。就算是嫁了進來紮了人心,可是還是會依禮來的。只是蓋房子,打衣服,半年以後,這位公主還會再得寵嗎?怎麼她自己就沒有考慮到親事不成,她的下場是個笑話?
沈玉妙一下子就坐直了,除非背後有慫恿了她,有人許了她,親事不成還有別的安撫。這樣一想,就不難想到朱宣的兵權,在皇嗣上遲遲不肯表明態度。雖然很多人因為衛夫人的原因,都認為朱宣會支援皇后生的六皇子,其實他什麼也沒有說過。
和二皇子去狎ji,也和三皇子去騎馬,五皇子處又談論了詩文,六皇子遇到了也是恭敬的……封王與當今手中的南平王一直是等了皇上表明態度,他才能表明態度。
手扶了額頭的沈玉妙突然覺得很是鬱悶了,別人家裡的女眷都是在家裡種種花拔拔草,我嫁給了表哥,整天逼著主中饋,學這個學那個,然後鑑於表哥的權勢,一齣子一齣子的事情在。
還要落一個軟弱的名聲……
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妙姐兒一個人坐在了榻上想了一下午,直到朱宣走進來,還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坐在了錦榻上。
“你在想什麼呢?”朱宣走到了榻前,彎了手指在妙姐兒額頭上敲了一下,沈玉妙這才回了魂,看了朱宣傻乎乎的一個笑容:“表哥,你回來了。”
“啊,我回來了,你這孩子難道是真病了。”朱宣有些心疼了,招手道:“過來。”看了妙姐兒過了來,抱到了懷裡摸了摸額頭才放心。但是還是心疼,原本身子就不好,現在一天到晚就說妙姐兒病了,好人也給說病了。
看了房裡紅通通的大火盆,朱宣看了就笑:“就是怕冷,也不能這樣暖著。妙姐兒,”用手指細細的掠過了妙姐兒的長髮,朱宣微嘆了口氣道:“地下籠了火,把這個火盆弄出去吧。怕你沒病反而暖出病來。”
“表哥,”沈玉妙急著對朱宣說自己的新想法。朱宣一一聽完了,更是心疼了,柔聲道:“跟了表哥,就是這樣的日子。”別人家的女眷的確也有種花看水就過一輩子的,偏偏我的妙姐兒跟了我,就只能這樣子。沒病要裝病,沒事要防著……
沈玉妙覺得自己說了也是白說,再看了眼前的朱宣一臉的疼愛,吁了一口長氣的沈玉妙覺得我還是裝賢惠的好。
往外面喊了如音送飯進來,妙姐兒摟了朱宣的脖子,親了親,想想我能做的,又最能讓朱宣開心的就是這個了。然後在丫頭們進來以前,坐回了對面去。
夫妻兩個人對坐了吃飯,“這個火盆還是留著吧,我寧可暖一點兒,也不願意冷著。”關於冬天房裡這樣暖,朱宣已經不是第一次說話了,凍不著暖著了也是一樣要生病。
當下聽了妙姐兒的朱宣只是一笑,然後說起了過了十五回去的事情:“我們坐船回去,路上有燈市沒有散的,就帶你下船去看,就象成親前那一年進京一樣。封地上比京裡暖和的多,你就不會這麼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