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宣大刀金刀的坐了,看了站在面前的妙姐兒笑眯眯討喜的樣子,還是拉著臉道:“責罰輕了不起作用,不如不罰。”看了妙姐兒不改笑盈盈的表情道:“是,有勞表哥操心了,只是現在交給了我,當然我來管教了。”對於朱宣這種坐在一旁,動不動就要插話了,沈玉妙頗覺得頭疼,哪一天你出門了,我可怎麼辦。
“好,這件事情可以揭過去。”朱宣點頭道:“你頂撞表哥,這怎麼說?”看了妙姐兒舉了一根手指在臉頰旁,很是認真的想了一想,然後一臉的委屈道:“我記得我第一次頂撞了表哥,表哥要打我。”所以才把我嚇病了,我又不是你的親表妹,你從小就年年來看的親表妹,人家正在適應你,你翻了臉要打人,被你嚇得不輕。
朱宣板了臉道:“那就過來吧。”手一伸拉了妙姐兒的手拉到了懷裡,聽了妙姐兒一聲低低的驚呼,然後摟住了自己的脖子,溫熱的唇已經貼了過來。朱宣舉了手在妙姐兒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罵了道:“下次看你還頂撞我。”
懷裡的妙姐兒擰了幾下,然後面頰貼了朱宣的面頰,朱宣只覺得臉上一陣熱乎乎,趕快扳了妙姐兒的小臉看了,笑道:“又哭什麼,又為了什麼哭。”然後重新抱到了懷裡,用手揉搓了妙姐兒的小身子,笑道:“別哭了別哭了,這麼愛哭。”為了公主下嫁一直還沒有哭過,朱宣總算把這頓眼淚等來了。
懷裡的妙姐兒抽抽泣泣哭了有一盞茶的時分,這才用手裡的絲帕拭了眼淚,抬了微紅的眼睛看了朱宣的笑臉,手突然緊緊擰了朱宣的衣襟,淚水又滑落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指責了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天天就只在心裡為你擔心,”然後雖然哭泣了,還是不好意思地道:“也為自己擔心。”
公主下嫁弄得南平王府里人人心裡都不得安寧,朱宣摟了妙姐兒坐在了膝上,聽了她說話:“當了人我還要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好在兩位弟妹還算是不多話了,但是那眼睛看了我,只是詢問了。還有那些往來的夫人們,來表示安慰的,來表示安慰又表示不好的,天天就不讓人消停了。早知道我就一直病著了。”
朱宣柔聲道:“我知道。”我一直就知道,可是有什麼辦法。宮裡新傳來的訊息,這位漁陽公主病得飲食不進了,太醫們又不能及時到達的去看,眼看著這位公主過年前就要不行了,朱宣也恨得不行了,能不能撐著點兒,有點兒頑強的鬥志什麼的,撐到過了年你再死。
懷裡妙姐兒繼續“嗚嗚”地哭:“去宮裡看了一次,看了她病得骨瘦如柴,也可憐了她,可是家裡我眼前從來沒有過人,我是應該可憐她還是應該可憐我自己才是。”朱宣柔聲道:“好寶貝兒,你別擔心她,一點兒也不用擔心。”一個“政治犯人”,進了門是來噁心人的。
想想朱宣心裡就一陣子的噁心,妙姐兒去看漁陽公主,王美人居然表示了,如果能辦了棺木來沖喜,或許會有幾分起色的。我呸朱宣一聽了妙姐兒回來表達了,就覺得頭髮根上都是難過的,幸好老子還有幾分權勢,不然不是要病殃殃的沖喜衝到了我家門上來了。
然後更煩悶了,就是為了我的權勢,才把她招來了。
看了懷裡的妙姐兒還是在哭個不停,朱宣哄了又哄道:“表哥不生你的氣,頂撞了表哥也不生你的氣。”就是皇上面前也過了明路了,皇上也讓我自己好好教去,我在前面打仗,妙姐兒後面幫著,朱宣覺得自己哭了一場,總算還有點兒成績回來。
“我生你的氣,”看了妙姐兒更要哭了,朱宣就總是弄不明白這麼多的眼淚是從哪裡來的。聽了妙姐兒繼續哭道:“有什麼事情你都是自己擔著,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所以心裡總在擔心的不行。”
朱宣無奈了道:“哎呀,你聽這些作什麼,管你的家不是挺好。”血腥得不行,有什麼好聽的。朱宣一通好哄,沈玉妙一通好哭,兩個人到了下午,也還在床上睡著只是怔怔的各自想了心事。
管事的媽媽來了幾撥了,如音看了笑道:“如果不是要緊的事情,請明天來吧;是要緊的事情,就請候著吧。”睡到了晚上,總是要起來的吧。
“妙姐兒,”對了錦帳頂出了一會兒神的朱宣揉了揉臂彎裡的妙姐兒,輕聲道:“你這幾天裡還是去宮裡再看一看吧。”醒了有一會兒,只是抱了錦被不說話的妙姐兒答應了,過了一會兒道:“我會勸她多進飲食的。”想想很無奈了,只是希望她過了年再死。
妙姐兒雖然年青,只是看了那瘦得只有一把骨頭,輕抬了手鐲子就滑到了手肘下的漁陽公主,也覺得不太好了,跟了進宮去的祝媽媽路上就說了:“是不行了的。”
管了家的沈玉妙更不願意大過年的為她去買棺木這樣的東西,家裡只有給太夫人、老侯爺備好的棺木了,每年一漆,當然不會給她用。回來問了朱宣,朱宣一聽就不是好臉色了,道:“到時候再說。”王美人讓我沖喜,宮裡可還沒有讓我辦這樣的事情呢。
不知道是不是朱宣一通哭訴,戰死長戰死短的,皇上也裝作看不到,當然他不會是真的看不到。
睡到了下午才起來,第一件事是先吩咐了朱祿備了去去接毅將軍去,卻不是去陶秀珠家裡接:“在公主家裡呢,昨兒公主接了去,聽說帶了去宮裡了。”
朱宣下午仍然是陪了妙姐兒坐在偏廳上理家務,手裡還是執了一卷書,看了小丫頭坐在一旁和管事的媽媽們說話,朱宣微微一笑,妙姐兒中午說了,以後不許亂插嘴,再亂說話不給飯吃。小丫頭威脅人也是小丫頭型的,不給飯吃,居然能說得出來這樣一句話。
“妙姐兒,”看了管事的出去了,外面的人還沒有進來,朱宣趕快插了一句話進來,沈玉妙白了他一臉道:“表哥又要說什麼。”
朱宣笑道:“毅將軍最愛吃你做的,又出去住了這幾天,你晚上自己做吧,聽來聽去下午沒有什麼正經事兒,早點兒散了人,你好好去做兩個菜去,晚上陪了表哥喝酒。”不給飯吃跟不給酒喝總是兩回事吧。
果然一會兒毅將軍回了來,很是精神抖擻了,甩了小腿走進來,給父母親行了禮,然後不管父親也在,管事的媽媽們正在回話,就撲到了母親懷裡,對她道:“給我做好吃的,公主帶了我去看了貴妃娘娘,有一道好吃的菜我問了來,母親做去。”
朱宣立即就笑了一下,看我說的多對。聽了妙姐兒問了毅將軍是什麼好吃的,也說不上來,只是笑著說了自己出去做客的事情:“先在姚伯父家裡呢,他們家裡還有一個小dd,很是愛哭不好玩。雪慧又不在,後來就去了公主家裡,和小哥哥玩,然後去了宮裡看貴妃娘娘,和九公主玩呢,十五皇子、十六皇子也在,聽了貴妃娘娘說端慧妹妹生得好,問我幾時能在一起玩。”
“九公主是德妃娘娘生的,與二皇子一母同胞。”朱宣聽了覺得滿意了,想來是知道了我的兒子進宮裡,這些人趕著來了:“九公主今年正好與毅將軍同年。”德妃娘娘算是老蚌懷珠了,近四十歲的年紀生了九公主,是她還有聖眷的體現,一向是愛如珍寶了。
毅將軍也歪了腦袋對了母親道:“替我準備招待客人,九公主當時就問了德妃娘娘,貴妃娘娘,又去稟了皇上,要到咱們家裡來做客呢,就是十五皇子、十六皇子也要來呢,要來找端慧玩。”很是得意地說了一句道:“這是我的客人了,不是大哥的。”
世子朱睿一個月要請幾回小客人在家裡,讓毅將軍很是羨慕了,這一次這些客人都是衝了自己來的了,毅將軍很高興。然後得寸進尺了道:“到了那一天,請母親親手做了一樣點心來給他們吃,我覺得比宮裡的也不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