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官微笑看著劉大人,以目傳神,晉王爺背後做了什麼,或許做了讓皇上不得不派大大員下來的事情,你劉大人也未必知道。
一心想在晉王面前邀功的劉大人,看一眼大模大樣坐著的朱壽,心裡恨上來,正在說話,朱壽一看他那眼神變狠,立刻先說話了:“你這個蠢才,你想刑訊結果了我,你也不想一想,我是一個人來的嗎?你能黑得了我!就算你今天把我結果在這裡,明兒你怎麼死有沒有想過,我主人一定活剮你,一定株你滿門!”朱壽又開始咆哮了。
朱壽這麼生氣原因無二,他被抓的時候,捱了一個巴掌,到現在臉上還在疼,所以朱壽一看到這幾個人,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劉大人又氣結一回。縣官一看這兩個人又要開始一回,夜已四更,覺不睡在這裡得罪人,不管是晉王,還是南平王帳下的大將,自己個個都得罪不起。縣官當即站起來:“眼前事情不清,請這位大人回原客店住著,著人看管,候著事情清楚再議。”然後一揮袖子:“退堂。”
朱壽得意洋洋身後跟著看管的人往客店走的時候,朱宣在山裡已經避開身後的追兵,一箇舊廟裡安了身。這一會兒身後已經聚攏得有五、七個人。朱宣這才把妙姐兒放下來。
後來的人都騎著馬過來,解下馬褥子在廟內尋一個乾淨的地方鋪好。沈玉妙懷裡抱著毅將軍哄他睡著放下來,看著那還僅剩的睡臥的地方,對朱宣道:“表哥,你來睡一會兒。”揹著我跑了半天,又走了這麼遠。
這一會兒不是凌晨也是快天亮了。朱宣對妙姐兒道:“你睡。”按著妙姐兒睡下來,沈玉妙小聲問一句:“朱壽,不知道如何?”
朱宣安慰妙姐兒:“他向來機靈,不會有事。明天就會有人去保他。”只是今夜是什麼樣子,朱宣還不知道,如果自己留在那裡,只怕當時就會有拒捕一事,就要動手把自己黑在那裡。自己離開,只留下朱壽一個人,只要不是糊塗人,都不會黑了朱壽。
可是,就怕遇到糊塗人!朱宣心裡也不無擔心。坐在馬褥子上,手撫在妙姐兒臉上,柔聲道:“睡。”然後又說一句:“別怕。”
沈玉妙嗯一聲,把朱宣的手拿住握在自己手上,輕聲道:“我不怕。”
吃了這個大虧的朱宣在心裡只是思量,晉王不惜一切要把來私訪的人弄一身髒,只怕其中有隱情。
或者晉王自已在弄私鹽,或是他私鑄兵器,或是他別有居心。戶部侍郎被刺,受益的人不只一個,可是矛頭只指向晉王一個人,晉王一向膽小憂柔,這一次卻象是膽大的很。朱宣只是猜測了,行刺的人未必就是晉王。
京中行刺不是一下子就佈置好的,過年的時候京裡治安更嚴,就是平時行刺,安排退路也要幾天,難道如伊丹一樣,還有一個類似西昌侯府的地方給刺客去躲嗎?
回過身看看妙姐兒和孩子已經睡熟,朱宣伏身在妙姐兒臉上親了一口,一開始是不太情願帶上妙姐兒出來,現在一點兒不後悔。就應該帶她出來,嬌縱可以,稀裡糊塗可是不行。
手指撫在妙姐兒嬌嫩的面板上,朱宣微微一笑,跟著表哥好不好,擔驚又受怕。沒點兒膽量的人還不能跟著我。
再接著想自己的,行刺戶部侍郎的人只能是知道晉王要上書皇上的人,才能在幾天裡就安排好此事。
有哪些人知道這件事情呢,還真不少,比如我,北平王,靖海王,梁王,楚王,淮王,小蜀王和不在京的申揚王,以上諸人家裡都可以藏人。
朱宣覺得自己象是大概捕捉到一點兒思緒,卻又斷了。他站起來走到外面去,看天邊一絲矇矇亮,天已經快亮了。
此時此刻的朱宣只希望朱壽能機靈點兒,眼前虧吃點兒沒什麼,這個時辰希望他還在,去保朱壽的人總要下午才到。朱宣心裡擔足了心。
回身再找別的人,如音在香案下睡著,烏珍跑在香案上正在呼呼大睡。朱祿與幾個跟的人在院子裡守衛,都沒有睡。眼前就只缺朱壽。
院子裡站著的朱祿看出來王爺臉上一絲擔憂,走過來對朱宣道:“王爺不用擔心,朱壽一向機靈。他不會有事的。”主僕兩個人互相安慰,朱宣扯動一下嘴角道:“我知道。”然後難得心疼的看看朱祿:“天要亮了,你也睡一會兒。我來守著。院子裡的人也安排分批去休息。”
朱祿不無感動,立即道:“不用,王爺您忘了,有一年打仗,咱們幾天幾夜都不能閤眼,還要急行軍。”主僕兩個人站在舊廟的廊下話以前。
沈玉妙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看身邊就是毅將軍也不在了,一睜眼,只有朱宣坐在身邊看著自己。
“表哥,”微笑的妙姐兒投進朱宣的懷裡,感受他懷裡的體溫,想想昨夜,有幾分心疼,抱著朱宣的腰看著他:“表哥,你有沒有睡一會兒?”
朱宣抱著懷裡的妙姐兒在她臉上親親,問道:“跟著表哥好不好?”幽深的眼眸一直看著妙姐兒如花一樣嬌嫩的面龐,然後再問一句:“會不會美人卷珠簾?”
沈玉妙“撲哧”一笑,在朱宣懷裡猶有睡意的打上一個哈欠,才笑著道:“我喜歡錶哥。”朱宣再低下頭來追問:“有多喜歡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