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將軍精神抖擻:“我下午打來,給父親和三叔下酒。”淮王喝采:“好,等著將軍的兔子晚上好下酒。”看著這個小小孩子這樣的有精神,淮王對朱宣道:“虎爺果然無犬子。”
朱宣上午誇獎完了,這一會兒沒有笑,看一眼兒子,才道:“不要當趙括就行了。”
吃完午飯,看著跟從的人熄火,朱宣和妙姐兒在一旁樹下走一走,沈玉妙眉目間都是笑意:“表哥以後多帶我出來走走才好,出來和在家裡聽的是不一樣。”
朱宣負手立於一旁,道:“那是當然。”然後慢吞吞地喊一聲:“妙姐兒,”沈玉妙答應一聲看向朱宣,聽著朱宣慢慢騰騰地說話:“自從接了你來,拘得表哥就沒有這樣出來走過。就是出去,也是幾天就要回來。”
蒼翠的樹下,沈玉妙含笑對著朱宣拜謝:“表哥你真好,表哥你是個好表哥,不過,”妙姐兒也慢吞吞地說完下一句:“以後你時時要當好表哥才是。”
夫妻兩個人站在大樹下,互相看著對方,互不相讓,也不退後一步。直到朱壽過來:“王爺,我們要走了。”是離開幾步處說的。
朱宣這才和妙姐兒不再看著對方,一起並肩往馬前走,朱宣心裡犯嘀咕:什麼時候我不是個好表哥, 我不是一直都很好。自負的南平王依然是如此想。
看著走在身旁的妙姐兒,朱宣就覺得手癢癢的,小丫頭又要收拾表哥了,毫不猶豫舉起手來在妙姐兒小屁股上就是一巴掌。
“表哥,”沈玉妙不回身,反正也不痛,只是嬌嗔一句:“這就不是好表哥了。”朱宣嘿嘿笑一聲,這樣就不是好表哥了,不是就不是吧。
朱宣把手放在妙姐兒肩上,低低地取笑她:“你要吃烤肉的時候,就想到好表哥了。”妙姐兒這一次底氣十足:“我有兒子呢。”
夫妻兩個人都是笑容滿面走到馬前,朱宣習慣成自然地把妙姐兒換上馬,自己上馬時再取笑一聲:“我不是好表哥。”
身後是朱宣溫暖的身子,當然比自己騎在馬上,身後是風的好。沈玉妙此時此刻糾正一下,身子往後面靠在朱宣懷裡,嚶嚶一聲:“好表哥。”然後閉上眼睛在馬上開始自己的午睡。
誇口說打兔子的毅將軍一個下午在朱祿身前睡得呼呼的,直到晚上到了那山裡小鎮上這才醒過來,揉一揉眼睛,有幾分後悔:“我睡著了,這兔子真是可憐。”
下了馬的妙姐兒把兒子抱在手上,先是笑:“可真沉,”然後再和兒子說笑話:“毅將軍睡著了呀,那兔子才是有福氣的呢。”
眼前這一座小鎮,都是依山而建的民居,一排青石路,可以跑兩排馬,兩邊是民居,都是石頭牆上有青瓦蓋得牢固,兩邊有少民房,大概有幾十間,其中有幾間民房門前擺著一個牌子:“留飯。”
白**寫的字在傍晚看起來更是讓人留戀,一行人就進了這裡,一下子房門口也是擠得滿滿的。老闆卻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老漢,一下子喜笑顏開:“爺們請,我這裡有好水,倒是稀飯好,要吃麵條現做去。小菜盡有,都是山裡的菜,吃一個新鮮。”
房裡還有一個老婦,想來是老兩口在這裡擺幹店,只是一臉慈祥的笑容,過來擺茶水擺菜。不一會兒,就擺了一桌子。
是煮熬得膠粘的小米兒粥,紅椒酸菜、涼拌的蘿蔔、炒的幹豆角,都用粗瓷碗盛著。還有一把洗淨了的蔥、一碟子豆瓣醬,老****這才開口:“煎餅一會兒就好,客人們再等一會兒。”
“這飯好,”毅將軍先來上一句,在外面路上吃了幾天了,還是又問一句:“有肉嗎?”大家一起樂起來:“將軍是要吃肉才吃力氣打兔子。”
老****也笑了,這麼點兒大孩子,一頓飯也要吃肉,笑著行禮這才道:“幾位來得巧,這裡不是天天都有肉,後面湯鍋上今天正好殺了一頭牛,有牛肉,不過請爺們先賞下銀子來才好去端來。
我們是小生意兒,這山裡現在前後都有兵,我們也沒有生意,不過想著開了春,會有進山的客人這才擺出來。”
朱祿從懷裡取銀子出來,偏又沒有碎銀子,給個二兩的銀錠給老****道:“你一總拿著吧,你們這裡晚上給住人嗎?只是要乾淨。”
喜歡的老****趕快再行幾個村禮,這才道:“我們樓上乾淨呢,能住人,爺們也不用再跑路了,只是這銀子住****加上明天早飯也還是用不了。”
朱宣道:“賞你吧,快去弄點兒牛肉來吧。”有牛肉來當然好,頓頓鹹菜醃菜醬黃豆,野店裡偶爾一樣新鮮炒菜一會兒就吃到見底,鹹肉臘肉都不是很多,這又不是在打仗,總吃得那麼難過怎麼行。
老****給朱宣行禮,又轉著身子給這一行人都行了禮,這才把錢遞給那老漢:“爺們人多,當家的你有力氣搬,去多弄點兒牛肉來。”
老漢忙答應著,臉上堆著笑出門,這裡大家先喝那小米粥,毅將軍吃幹豆角依然是沒有吃夠,還是覺得好吃,坐在母親身邊,也挾到母親的粥碗裡:“就粥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