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如音從外面進來,手裡捧著剛熬好的米湯呈上來,然後回話:“這是母女兩人,年前死了丈夫,家裡沒有別的人。朱壽外面問過,只有這裡肯收留外人住下來。”
朱宣點頭,把手裡的米湯舀一勺吹一吹,輕輕喚一聲:“妙姐兒。”沈玉妙只是昏昏沉沉地張開嘴,把那一勺米湯喝下去。沒有喝一點兒就要吐出來,朱宣用絲帕把吐在嘴角的米湯擦替乾淨,心裡著急:“讓朱壽去找這一方的縣尹去,這樣可不行。”
暑天暴雨乃是常事,不想就被妙姐兒遇上了。房裡房外主僕不曾閤眼,第二天上午,沈王妃才睜開眼睛,還是虛弱:“表哥,這是哪裡?”
朱宣有幾分高興地握著妙姐兒的手,微笑安慰道:“我們借住在這一家裡,好孩子,帶你出來倒受苦了,你好好睡著,朱壽去找此地的縣尹了,下午我們就搬過去,那裡總比這兒好一些。”
這才回想起來自己雨中暈過去的妙姐兒點點頭,看著朱宣****未睡的面容,露出一絲笑容道:“多謝表哥照看我。”
“傻孩子,養病呢,說這些話。”朱宣柔聲安慰妙姐兒,心裡這一會兒更是自責,妙姐兒在表哥面前就是病中,也是時時的道謝。
南平王心底長嘆一聲,果然這個孩子在我面前,總是不能放下心來。
如音重新送進新煮的粥進來,朱宣喂妙姐兒吃了半碗,毅將軍一直在另外一間房裡悶著,總算可以進來看母親了,依在母親榻前問她:“你好了嗎?”
雖然還是病榻前,妙姐兒拉著兒子的手,一一問他:“昨兒吃的什麼,可吃飽了?”院外這個時候傳來一陣喧鬧聲。
朱宣當然是皺起眉來,對兒子道:“你陪著母親在這裡。”站起來走出去,卻看到院中不知道何時闖進來一群人,總有七、八個,為首的一個身穿綢衣,卻是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
這青年正指主人柴氏在罵:“小yin婦,丈夫才死不到一年,你就公然在家裡勾搭上野男人,還留著住宿。讓你掙貞節牌坊你不識抬舉,這一會兒,一、二、三”
這青年開始用手點著數朱宣等人,朱祿烏珍全算進去,如音是女人當然不算,那青年才罵道:“三個野男人放在家裡,很快活嗎?”
然後就是謾罵不止。就是在房裡的妙姐兒也聽明白了,這是一位被逼著殉節的節婦。
柴氏毫不相讓,手裡攬著女兒,回罵道:“反正是一死,我和你們拼了,看你死了以後,你老婆是一死隨你,還是給你這個活王八戴一頂綠帽子。”
院子時一時熱鬧非凡,青年罵柴氏偷漢子養男人,與其你沉塘死,不如給族裡掙一點兒體面,讓你掙一面貞節牌坊去。
柴氏料定活不了的人,被這些人逼著去死,反唇相擊也罵得很是痛快:“你活著就是一個綠王八,死了以後看你老婆守不守。。。。。。”
青年雖然人多,先還是懼怕朱宣等人身材魁梧,罵了一會兒,看這幾個陌生人只是看著,並上前來,膽氣就壯不少。
對柴氏罵道:“今兒你不死也不行,”一揮手道:“抓她去宗祠。”朱祿這才喝一聲:“你敢”
“好你個野漢子,你居然敢說話。”青年看看身後又來了十幾個人,這是剛才看著人數不能幾比一又去找的,這一會兒膽氣足,對朱祿道:“把這個野漢子也抓起來。”
如音站在一旁好心地說一聲:“這是俺男人,不是野漢子。”烏珍嘿嘿一聲笑,立即聽到如音一聲嗔怪:“你笑什麼?”
這一會兒,立即是上來幾個人和朱祿打了起來,有一個人操起一旁的農具一個大笊籬,對著朱祿狠狠地就叉過來,朱祿閃身避過去。
廊下的朱宣喝一聲:“客氣什麼,不要命的只管殺。”這一嗓子有如雷震,朱祿立即大聲應道:“奴才知道了。”腰中抽出長劍來,一劍就刺中一個。
妙姐兒只聽到房外一聲驚呼,然後就有人亂喊:“殺人了,野漢子殺人了。”妙姐兒扶著兒子:“扶我出去。”一步一步走出來。
正好看到朱宣手裡緊緊捏著那個青年的衣領,卻是他衝過來要宰朱宣,反而被朱宣捏在手心裡,聽到身後有動靜,看一看毅將軍也跑出來。
毅將軍也加入戰團,人小又靈活,在人堆裡打太平拳,一拳一腳又不輕,朱祿倒覺得輕鬆不少,只是笑:“小爺您慢著一些兒,小心這些人手裡的傢伙。”都是一些鋤頭之類的農具,就拿著來殺人了。
身後是妙姐兒在,朱宣有幾分猶豫,他是想宰了這個逼人去死的人,只是妙姐兒在身後。只是這麼猶豫一下,身後沈玉妙已經是氣得渾身發抖,在房裡一言一句都聽得清楚。
沈玉妙對朱宣憤怒道:“表哥,你還等什麼,這個人留不得”朱宣應一聲:“好。”手中長劍一道弧輕輕劃出,再鬆開手時,手中那個人軟軟的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在地上不停地流淌著。所有人一起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