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的看過來,杜媽媽才道:“我們這房裡要人都是要周正的,而且是小姑娘,婦人不要。”眼睛犀利的杜媽媽已經看出來到一個。
“這一個是婦人,剛生過孩子,只是看著面相兒還小,以後王妃再有孩子,當奶媽也不錯。”龐媽媽是收了別人的銀子,看到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不由得訕訕的。
杜媽媽和若花都笑起來,若花的聲音更象是銀鈴一樣,刺痛了龐媽**心。杜媽媽道:“王妃房裡是不能進的,二門以內也不行,讓她留下只能在二門外面做事情,而且我們是籤倒的賣身契,以後不僱人,僱來的人該打發的都要打發走。你問她願不願意留下來二門外面做事情?”
“俺不願意,俺也可以當奶媽,俺奶水足的很,自己的孩子吃不完,聽說這裡月銀多才來的。”那個小姑娘一樣的婦人不願意。
若花這才款款地道:“小王爺的奶媽都是王妃一有孕就挑好的,屬相八字都不能相撞,身子骨兒要健壯,奶媽都是一直有體面的,你家裡還有孩子,不分心嗎?你以為我們家要奶媽就這麼隨便就來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再好好看看去。”
轉過臉來對著杜媽媽道:“讓管事的去揚州去買去,要自小兒就會繡活的,又要針線好,又要模樣兒好,又要家裡是清白的人,年紀不要太大的。這城裡的人牙子送來的人一個一個都象蓬頭鬼一樣,有什麼好的。”
杜媽媽也道:“很是,就是眼前打發人走,我們自己省著些人用也就是了。”若花點頭道:“就是這樣的話,弄來不好的人倒不好。”
興興頭頭的跟著龐媽媽進來的人走進房外就不幹了:“把錢還給俺,說什麼一準兒能進,又管衣服又管頭油的,被她們把俺們說了一個一文不值。”
自然有人進來學話聽,杜媽媽神色只是有點兒冷,對若花道:“這個人先不讓她進二門吧,這是王妃當初喊她上來的,等回過了王妃再做處置。”
若花挑一挑眉梢,從桌子上端起茶碗道:“我想了這兩天了,把庫房一一地查過都鎖起來,庫房上的人都要換過來,昨天是豐年看到的,說有一個庫房上的媽媽身上穿的衣服象是庫房裡的布料做的。
那樣的錦繡外面也沒處買去,是供奉來的,去年送到這裡來預備著王妃來好做什麼的,不然就跑到她身上去了。這件的事情太多了。都是東西太多,又太寬鬆,才這麼著。”
“這個主意倒使得,只是想著咱們不敢一下子攆走人,只要把各處東西器皿都一一的點清楚,全部鎖了,要的時候再去取就是,人慢慢的就挑上來了。”杜媽媽道:“這樣的主意等王妃面前回過了話再說吧。”
如音從外面帶笑進來,拍手道:“猜猜我又看到了什麼,真是一個好西洋景兒。”進來坐下來先道:“我在花園子裡看著人收拾樹呢,跑出來幾隻雞,不知道是哪一位真是找一個好地方來養雞。”
“中午把那雞殺了,正想著吃呢就來了。”若花也開個玩笑:“因為雞蛋少,所以她們才想著在園子裡雞,想著侍候呢,該誇誇她才是。”
等到妙姐兒回來,基本是已經理清楚了,沈王妃居中高坐,聽著杜媽媽把人傳齊了來說話:“各處管的東西,凡是上了冊子的一一點清楚,沒有的也要有碎片交上來,哪一處丟了哪一處賠上來。
從今兒開始,一處一處點過來,各位先回去自己點清楚。明兒早上是按時辰來聽吩咐,誤了點的按家規來處置。從明兒開始,先從金銀器皿查起,後兒是管瓷器……”
房裡只是沈王妃手中的茶碗響,或者是輕微的環佩響,聽著杜媽媽一一說完退到一旁。妙姐兒對著瑞雪點點頭,這才把手裡的茶碗送到唇邊輕輕地呷一口。
“這兒的人都是不知道規矩,認真聽我說一遍。帳房上的事情有事先和綠葵說話,房中額外使用,如看醫生等是找銀蟾……”瑞雪重新又說一次道:“如果規矩理得好,自然在這裡也是各自有頭兒,就是我們都不在,也是有人管著,以後再來再是這樣的沒有規矩,先和管事的說話。”
丹珠也站在沈王妃的身旁,一個字一個字的聽著這些人說話。看著把人都打發走,妙姐兒才看看丹珠:“有什麼要說的嗎?”
丹珠搖搖頭道:“沒有。”妙姐兒倒有話說,看著丹珠身上的自家衣服,道:“她們都要守著自己的本分去做事情,你也是一樣,你們山林裡的人也是一樣。”
為丹珠爭取到她穿自己衣服的自由,妙姐兒也自己的道理,民族民風的特色是可以保留的。
“以後你要是坐得住,可以跟著毅將軍的先生去唸書,讓你們在這兒,也不會虧待你們。”沈玉妙慢慢地說完,聽著丹珠低下頭來道:“是。”
這樣的一聲“是”,真的是不容易才把丹珠給磨成這個樣子。“去吧,隨便哪裡去玩一會兒吧,要想學針指,去找杜媽媽。”
妙姐兒一直沒有問過丹珠為什麼又回來,總是覺得她是在家裡也受到了委屈,是什麼?或者是她家裡人懼怕,或者是看到自己山寨的貧窮,頭人家裡或許是富裕一點兒,可是和這街上的繁華相比還是差得遠……
不知道是什麼讓丹珠去而復返,看著窗外樹梢上漸有的綠色,已經是春天了。
毅將軍在自己的房裡的捧腹大笑,指著丹珠的字:“這是你寫的字,你漢話說的很好,也很會罵人,只是一手狗啃似的字,不適合你這山林裡最美麗的姑娘。”
“我會寫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丹珠在自己家裡象來是很得意的,到了這裡就落了下風。“想來你以後寫封信,別人也看不明白,都勾連在一起,草書原來是這樣寫出來的。”毅將軍看著那字,是自己見過的最不怎麼的字。
高高噘起嘴的丹珠道:“為什麼我要寫信,又不寫給你看,你管好不好看。”毅將軍不屑一顧地道:“我才不看你的信,你請我看也不看。我只會給冰晶寫信。”然後想起來了:“我要給冰晶寫一封信,我都忘了。”
也不讓小廝們進來,看著硯臺裡還有墨,拿起筆攤開信準備給顧冰晶來一封信。丹珠很是好奇的一旁看著:“那是你媳婦兒?為什麼你這麼早就有媳婦兒了。”一個小不點兒。
“為什麼你這麼大還沒有訂親?”毅將軍頭也不抬,一面揮筆一面回話。丹珠驕傲地道:“我們長大了是自己許親事,找自己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