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峰拜道:“雲寂師父自有計較,本王就不多言了。”
雲寂和尚嘆道:“此間緣分所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王爺也知強求不來。”
“是了。”殷峰點了點頭起身說道。
“那就不打擾大師修習了,本王去見過子仁便回,告辭。”
隨即殷峰看向站在一旁那位先前引路的小和尚道:“勞煩小師傅帶我前去。”
那位小和尚愣了一下,看向一旁的雲寂和尚。
老和尚點了點頭道:“帶這位施主去見你無空師叔。”
小和尚恍然。
……
當年延城兵變,秦王二子逃出城去,二子殷子安隨薊北軒弟子陳九流落江湖,四處逃避追殺。而長子殷子仁則在逃亡路上被山匪所劫,幸被當時途經此處的雲寂和尚救下,從此落髮為僧,這些年來一直身在大觀寺中,許多年過去,當年雲遊四海的苦行僧人云寂如今已經成了寺院住持,而那位本該極盡人世榮華的秦王長子殷子仁如今卻是那法號無空的寺中和尚。
當殷峰從那視窗窺見屋中那頭頂有一道顯眼刀疤的和尚正在伏案苦讀,便知道已經來到無空所在的寮房。
與那引路的小僧道別,文良站在屋外等候,殷峰則一人走入無空的房中,
屋內僅有一木床一案几,桌案上是那小和尚先前到藏經閣中借出的幾本經書,以及筆墨紙硯等尋常物件。屋內四方牆壁泛黃,想來已是有些年頭。 在那窗臺上擺有一盒寺內常見的薰香,是為壓住這屋中潮氣異味。
無空頭頂的疤痕正是當年落入山匪手中遺留下的刀疤,當下殷峰走入屋中,那光溜溜的腦袋上的一道疤痕倒顯得格外惹眼。
無空和尚見到來者連忙起身拜會,殷峰也不拘泥於禮法,徑直坐到那床邊,無空隨即坐回原位、
“你我應該是見過的。”殷峰率先開口道。
無空淡然點頭道:“前些年與施主有過一面之緣。”
“你可知我是何人?”
無空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人,搖了搖頭道:“不知。”
殷峰欲言又止,片刻後道:“我聽住持說你在這寺中已有十年了。”
“是的。”
“十年誦經禮佛,豈不枯燥?”
無空說道:“佛見眾生相,禮佛即觀心,見佛見眾生,不會覺著枯燥。”
殷峰對此並不上心,復而問道:“你可想念家裡人?”
無空低頭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兩年前貧僧在塵世中的弟弟曾到寺中看望過一回,在此之後便無所掛念了。”
子安嗎……
殷峰笑道:“你怎知他是你弟弟?他說與你的?”
無空也笑道:“寺裡師兄弟都說我二人長相相似,只是貧僧頭頂留有舊傷,不比我那弟弟來的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