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曉曉看著她,搖頭道:“那時,我恨你。”
琴大家聞言,神色不變,依舊笑著。
“現在呢?”她問道。
路曉曉道:“恨自己。”
琴大家眨眨眼,問道:“恨什麼?恨自己能力不夠不能報仇嗎?”
路曉曉搖頭,第一次露出笑。
“恨自己不會投胎。”她說道。
琴大家聞言愣了一下,旋即忍不住掩嘴笑出聲。
路曉曉也笑了笑,喝了口茶,她看著面前年近四十的女人,放下茶杯,故作隨意道:“你要走了嗎?”
琴大家也止住了笑,聞言抬眼看她,點點頭。
“嗯,今日過來就是要看看你……”頓了頓,臉上又不禁露出柔和的笑,“順便也去看一看她。”
路曉曉不置可否的輕輕哼了聲。
“我聽說她身子不太好?”她問道。
琴大家聞言,臉上的笑容消失。
她搖了搖頭,說道:“整日關在那院子裡,怎麼會好?”又忍不住嘆息,“她還那麼小……”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路曉曉打斷道,“我不也是整日關在這樓裡?我不也才十幾歲……”
這還是因為你。
這句話她並沒有說,但琴大家知道她話裡的意思。
“你還是怨我。”她搖頭道。
路曉曉沒有否認,起身道:“你走吧,我也該下去了。”又笑,“再過會兒,那個姓洪的可把我風頭搶完了。”
琴大家看著她嘴角的笑,問道:“苦中作樂嗎?”
“嗯,苦中作樂啊!”路曉曉笑道,“不然怎麼活的下去?”
琴大家默然,張了張口,還是沒有將送她來望舒樓的原因告訴她,心中嘆了口氣。
“那我走了。”她說道,從手邊拿起面紗,又將冪籬戴在頭上。
“嗯。”路曉曉輕輕應了一聲,等到她先出了房門,門外傳來好一陣喧譁聲。
路曉曉等了一會兒,這才從床邊抱起琵琶,抬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