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只是玩笑,梁思泉在一旁聽了卻是高興,若真如此,妹妹來國子監的目的豈不是真正達成了?他高興的想著,裴君意兩人開始將棋子收回。
待到收完,因為下了兩局棋,時候也不早了,按照以往兩人也該告辭離開了,可抬頭卻見梁沁兩人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想來是有話要說,裴君意也沒有開口催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梁沁靜靜看著他,猶豫一刻,還是問道:“裴兄今日是有心事嗎?”
有心事嗎……
裴君意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沉默著,搖了搖頭。
梁沁又怎不知是他不願說,皺皺眉,張了張口,終是起身施禮道:“如此,打擾了。”
這是告辭,只是這樣的語氣過於客氣,顯然是生氣了。
裴君意正要開口,梁沁已經轉身邁步離開,梁思泉匆匆一禮,也跟了過去。
裴君意側頭看著兩人背影,將茶杯放下,心中思緒繁雜。
梁沁提著燈籠走入夜色,梁思泉在後急忙跟上,但卻見原本走的極快的妹妹又放慢了腳步,正疑惑要問,梁思泉想起以往兩人離開時裴君意總是吹笛相送,如今四周一片寂寥,只餘風吹樹葉的“唦唦”聲,又哪裡來的笛聲……
梁思泉皺眉,走出很遠,笛聲一直不來,看來今日是不會吹笛了。
“阿沁可是不高興嗎?”他抬頭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低聲問道。
梁沁沉默一刻,還是點頭,應了聲是。
“贏了棋為何還不高興?”梁思泉疑惑道。
梁沁嘆了口氣,說道:“今日這樣,贏了也不痛快。”又搖頭,“我算是理解了那日我兩次投子認輸時,裴君意的感受。”
這樣的感受梁思泉理解不了,在他看來贏了就是好事,但他也沒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梁沁側頭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哥哥,以後下棋我一個人來就行了。”她說道,“本也不會有事,還總讓哥哥枯坐……”
這個倒的確是,梁思泉點頭,答應一聲。
兩人談話結束已經走出很遠,梁沁回頭看了一眼,遠遠還能看到裴君意的房舍亮著燈,房門倒是已經關上了,但就是沒有笛聲,總覺得缺了什麼……
梁沁收回目光,與梁思泉一同走過小徑,到了自己的房舍,兩人告別後,她將窗簾拉起,在屋內洗漱後,又把水倒了,吹滅燈火便脫下了外袍。
身上只剩下淨白的裡衣,梁沁探手入內將裹胸墊肩的布條解下,放到一旁抽屜裡,這才躺到床上,將床帳放下。
她閉上眼想要入睡,一片漆黑中卻似乎浮現裴君意的身影。
她覺得他們關係已經算好,想要與他暢談心事,但似乎只是她一廂情願。
這讓梁沁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是因為適才裴君意不願與她袒露心事,也是因為昨日花燈節不願幫她……
雖然裴君意幫不了她,但女子的心思大抵就是如此,她們要的不一定是你真的能夠幫到她,而是你出手幫忙的態度,哪怕最終結果枉然,對女子來說也值得讓她心生喜悅了。
而這樣的一廂情願讓她又想到了裴十三,當初好心邀請她賞園,結果她還說了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