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被送上岸的是那些傷員,然後是陣亡官兵的遺體。談仁皓沒有去看碼頭上的那些陣亡官兵的家屬,他有點受不了那些悲痛欲絕的眼神。在內心深處,談仁皓還在責備自己,是他的疏忽大意導致數百名官兵陣亡的。
隨後,紀曉賓少將與港口司令部的人談好了戰艦維修的事情,這沒有讓談仁皓插手。紀曉賓大概也清楚談仁皓現在的心情,將這些本來應該由參謀長來做的事情給攬了下來。整個艦隊的交接工作在太陽落山後才結束,隨後,除了留下來負責協助港口人員的官兵之外,第一特混艦隊的其他官兵都被允許上岸活動,不過晚上他們仍然得回到自己的戰艦上住宿,海軍司令部沒有那麼多的宿舍來安頓他們。
談仁皓他們也是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太祖”號的,港口船廠的維修人員已經登上了戰艦,正在檢查那枚落在了飛行甲板前端的炸彈,還有裝在了航母左舷舯部的那架日本戰機所造成的損失有多大。不過,這已經不是談仁皓他們需要關心的事情了,船廠的工程師自然知道該怎麼修好這艘戰艦。
來到碼頭上的時候,談仁皓突然停下了腳步。在碼頭邊上,還有一群人在等待著什麼。談仁皓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他不認識這些人,不過他知道,這些人是在等待他們還沒有出現,而且以後也不會出現的親人。在海戰中,至少有一百多名官兵失蹤,而且幾乎都是“太宗”號上的艦員,是那些在底部輪機艙等艙室裡來不及逃脫,或者是在遭到轟炸時就已經犧牲了的官兵。
“仁皓……”雷少卿輕輕的拉了下談仁皓。
談仁皓長出了口氣,然後朝雷少卿尷尬的笑了一下。“走吧,我們去放鬆一下。”
幾名軍官的副官早就去給他們找到了車輛,現在提到談仁皓,雷少卿這些人的名字,基地裡沒有人不知道,要借幾輛吉普車自然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隨後,六個人就搭上了兩輛吉普車,直接去了舟山市的一家飯店。
“大家都隨便點吧,現在我們已經處於休假狀態了,所以我們應該喝點什麼。”談仁皓比以往每一次請客吃飯都要積極,他在酒單上翻了一下,然後對旁邊的侍者說道,“就要這種,二鍋頭,給我們來幾瓶。”
雷少卿與常薦新都看出了問題來,不過郝東覺並沒有感覺到。
“對,就要二鍋頭,這東西帶勁!”郝東覺顯得很興奮。
“東覺,你閉嘴!”雷少卿微微皺了下眉毛,然後轉向了談仁皓,“仁皓,明天我們還有事呢,今天就不喝酒了。”
“不要喝,一定要喝!”談仁皓根本就沒有聽雷少卿的勸告,“我們難得高興一下,今天一定要喝個痛快。”
很快,幾瓶二鍋頭就被送了上來,菜還沒到,談仁皓就給幾個人都滿上了。
“大家先為勝利乾一杯!”談仁皓也不管別的人,先一口乾掉了自己拿一杯,然後跟著又倒上了一杯,“我們再為第一特混艦隊打了個翻身仗乾一杯。”
見到談仁皓倒上了第三杯酒,雷少卿立即就從他手裡搶過了酒瓶。“仁皓,我們還是不喝酒了,大家都沒有這個興趣呢!”
“你們不喝,那我自己喝!”
“仁皓,既然大家都不喝酒,那就算了吧!”廖潁玉也看出了問題,她一把拉住了談仁皓的胳膊。
“誰要你來插嘴了?”談仁皓的脾氣突然變得暴躁了起來,“今天誰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