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齊徵難住了,“公子,我籤的是死契,等於是夫人和公子的人了,和他們沒有了干係。”
“話雖如此,只希望你那繼母是個有骨氣的。”畢竟家裡還有個病秧子弟弟。
“不擔心。”齊徵心態似乎很好,“我都改了姓氏,還有了一個好聽的名字,他們就算想尋我也沒有門路。”
說完,停筆看向韓鏡,“公子呢?家中除了夫人還有旁人嗎?”
“有,老人還活著。”
齊徵有些尷尬,“分開了?”
“不然呢?”韓鏡端起玻璃茶碗喝了口涼白開,“我父親不在了,自然要跟著母親。”
“可公子是男子,他們捨得?”不應該啊。
他們村裡的寡婦改嫁,沒誰能帶走兒子的,反倒是女兒會帶著。
“他們孫子多,不缺我一個。”當然,真要敢把他留下,那家人恐怕得日日做噩夢。
他會把曾經受過的苦,全部施加到那些人身上。
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韓鏡覺得自己的性格可能是隨了現在的這位母親,睚眥必報。
唯一不同的是,他這個人愛惜羽毛。
弄死你,也得高舉正義的大旗。
母親不同,她懲戒旁人,不怎麼在乎名聲,只看心情。
韓鏡覺得這點似乎不太好。
他也希望母親能在做某些事的時候,維護好名聲。
“我爺爺奶奶去世的早,我都沒見過呢,聽村子裡的人說,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走了。”
有時候齊徵會想,若是爺爺奶奶還活著,他還會過得那麼慘嗎?
可惜沒有如果。
“公子,有時候我就想啊,我可是我爹的親兒子,他怎麼就能為了後孃眼睜睜的看著我被賣掉。”
韓鏡不想說些涼薄的話打擊他。
齊徵道:“後來我想明白了,他是覺得還能和我後孃再生幾個,我就不重要了。而且把我賣掉,還能拿到銀子補貼家用。”
再提及此事,他似乎不像剛開始那麼難過了。
秦家的日子太舒服,緩緩地安撫了小孩子那顆破碎的心。
“不是我咒那個弟弟,他的身體真的很差,經常生病,也是年紀小吃不下藥。我爹對那個小孩也不算親近,現在想來是因為擔心活不到大,太親了以後反倒上心,還不如現在就遠著些。我姑姑嫁到那邊,日子過得不好。我爹娶了後孃,我們家也難過起來,他們兄妹倆都不是什麼好人。”
聽他嘚吧嘚的說著煩心事,韓鏡覺得她後孃也挺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