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將來如何那都是將來的事情。
夜裡直到躺在榻上,沈頌才突然明白過來。
晚膳時陛下話題轉變的那麼僵硬,只是不想聽到傅奪的訊息。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這是阻攔不住的。
哪怕公子現在是皇帝,他的第一身份仍然是夫人的兒子,第二身份才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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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正拿到了屬於自己的戶籍,戶籍上只有一頁紙,紙上寫著“陶正”二字,他的父母親人都不在了,自此刻開始,陶正就是陶家的戶主。
當年陛下途徑他們村子,告知他們糧食近乎顆粒無收是因為鹽鹼地的關係,並告訴他們,等打下北黎,會為他們重新安置地方,分配土地。
他和村子的人等啊等,總算是等到了。
如今陶正只有兩畝地,等過個三五年他娶妻生子後,家裡的地會越來越多。
去年他在長安城做了半年的工,今年又去做了半年,總計拿到了五十兩銀子。
他用了十五兩蓋了一套青磚瓦房,還買了一頭耕牛,現在靠著給村裡人耕地換取一些三歲銅錢,日子倒也很舒服。
曾經的那個村子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陶正也已經很少夢到爹孃了。
他不傷心,現在只想把日子過好。
其他的村民現在笑容也越來越多,本以為山窮水盡,誰料突然就柳暗花明了。
這裡的土地也不是多肥沃,可每畝地也能收入至少三四百斤的糧食,再加上村子裡分的自留地,重些土豆和紅薯,填飽肚子早已不是問題。
最差,煮個紅薯總能做到,香甜軟糯,怎麼吃都不夠。
“小栓子。”一位阿婆來找陶正,“在家嗎?”
陶正從屋內出來,“劉阿婆,找我?”
阿婆上前,笑道:“小栓子也不小了吧,阿婆給你做個媒,你看行不?”
他想了想,沒有拒絕,“什麼人家?”
“隔壁村的一個女娃娃,去年她阿孃死了,得守孝三年,原先訂過婚,後孃進門後想多要些聘禮,男方那邊不答應,把婚事給退了。阿婆私下裡去打聽了,也去隔壁村子跑了十幾趟,看過那女娃娃的性子,人勤快能幹。我瞧瞧和那個女娃娃說過幾句話,那女娃娃說你要是不嫌棄,等到了歲數她就嫁過來,不要聘禮,只要肯安分過日子就行。”
陶正沒表態,“劉阿婆,不要聘禮,她後孃能答應?”
“我問了,那女娃娃說婚事是她自己的,只要她願意,後孃管不了。”
阿婆想的很簡單,那女娃娃是個好的,陶正是她看著長大的。
現在陶正爹孃不在了,就自個兒生活,總得有個女人在身邊知冷知熱,不然這日子還叫日子嘛。
她平時不做媒,要不是惦記著小栓子,這事兒肯定不會折騰這麼久。
就為了看明白那女娃娃的人品,阿婆可是三天兩頭的往隔壁村子跑,一把年紀了,老腿都跑細了。
“也就是阿婆孫女太小,不然肯定讓你做阿婆的孫女婿。”她有五個孫子,下邊倒是有個小孫女,可惜還不滿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