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永平灰頭土臉的走進來,看著圍在屋內的眾人,心有慼慼。
“七叔,那啥,是我爹不小心打翻了燭臺……”
“安子,不是叔說你,這是鬧著玩的嗎?你爹好酒,你們當兒子的得注意些。就看今晚,你們一家子差點交代在這裡,都不想活了?”
韓永安點頭哈腰的聽訓,心裡煩透了自家老子。
他自己想死,找顆歪脖子樹吊死得了,他兒子可還在屋裡睡覺呢。
要不是外邊動靜太過嘈雜,韓永安睡的死,還不一定能醒過來了。
說不定直接在睡夢中被燒成了灰。
韓青松一臉恨鐵不成鋼,卻也沒繼續討人嫌,“虧得你家房子是青磚瓦房,要是茅草屋,誰也救不了你們。”
說罷,甩袖憤憤離開。
眾人也是一臉的無語,各自拎著家裡的水桶散去了。
等人離開,兄弟倆看著被燒糊一條腿的韓大牛,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卻也無可奈何。
他們再混蛋,也沒有殺老子的膽量。
族裡的大夫過來,給哼哼唧唧的韓大牛檢查包紮,“明天還是得送你爹去縣裡醫館看看,那邊藥材齊全,別留下什麼大病。”
兄弟倆嗯嗯呀呀的應下來,有沒有上心,誰也不知道。
大夫看到哥倆的態度,搖頭嘆息著離開。
自家親兒子都這樣,外人又能說什麼。
村子另外一頭,高氏看著兒子回來,問道:“咋樣了?”
“火滅了,沒死人。”韓永順疲憊的搖頭。
幼年他夥同兩個堂兄一塊欺負韓鏡,如今經過歲月的沉澱,再回想曾經的種種,只覺得羞愧。
按照他的想法,三嬸母子得勢後,活剮了他們一家也有可能。
可對方放過了他們,只是從此再也沒了瓜葛。
這些年他的心態逐漸轉變,娶妻生子後,更是把心思都放在了養家餬口上。
當年他去長安城上工,存下了近七十兩銀子,這筆銀子他用了二十兩蓋了新房子,一家人住在裡面,餘下的則留著給兒子們讀書。
雖說不富裕,倒也能吃飽穿暖。
如今韓永順一年裡有半年的時間在外上工,每年倒也能拿回十兩銀子,一家人平時該吃吃該喝喝,每年還能生下個二三兩。
再加上家裡的田地總計十二畝,每年收了新糧後會把去年的陳糧賣掉,也能換回一筆錢。
當然,只是陳糧,而非壞糧。
大米也是分口感的,有時候新的大米不如陳米香,他們就會賣掉新米,留下陳米。
糧稅都是按時繳納的,且都是新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