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玉見相公沒生氣,吐吐舌頭,嬉皮笑臉的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反正她又不愛你,那還想她做什麼?能給咱做回擋箭牌也算是她對咱倆最後的愛了。”
蘇時恩的眼神暗了暗,靠在玉哥兒身旁,享受他難得的溫柔。
蘇時恩是沒有對母親的記憶的,所拼湊出的一些記憶碎片也完全來自於奶孃的轉述。
她說姨娘所託非人很可憐,當初外公真是看錯了人,而她也看走了眼。
她說姨娘生前特別盼望能有一個兒子傍身,希望藉此緩和夫妻關系。
她說在自己出生的那天,姨娘遺憾的說他終究是來晚了。
雖說奶孃的話不是完全可信,但從姐姐出嫁前整理出的一些姨娘的遺物,以及她面對自己的詢問時,躲閃的態度來推測,或許奶孃說的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韓澤玉見夫君情緒不高,攬過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怕,你還有我,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像你對我一樣好。”
蘇時恩笑著親了下玉哥兒的額頭,韓澤玉美滋滋的飄出去找鐵柱,讓他去渡頭那邊,叫澤平和澤安堂哥過來幫忙搬東西。
這院子裡的東西還真不少,光是蘇時恩書房裡的書籍就裝了滿滿一馬車。
這倆人如同蝗蟲過境般將小院兒掃蕩一空,完全不給旁人撿漏的機會。
管家的侄子是不用擔心未來去處的,因此也沒想佔便宜,心態倒是最平和的一個。
丁香跟他的情況差不多,完全不愁出路,因此也算是盡心的在幫二人收拾行李。
兩個丫鬟雖有些怨言,自己不能撈些好處,可一想到她們即將要離開這個破院子,心情就抑制不住的激動。
鐵柱是打定主意跟著主子和少爺混的,現在的他正歡快的忙前忙後,跑的比誰都積極,離開蘇府就代表著不用過那種即便是吃剩飯也吃不飽的日子。
此刻最是懵逼的無外乎是奶孃跟她的孫女楊婉。
自打她知道蘇時恩考上秀才後,就一直跟丁香別苗頭,說白了就是奶孃想把院裡的管家權重新奪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丁香放手的很灑脫,那點兒屁大的權利,她喜歡就給她好了。
奶孃覺得大少爺考中了秀才,絕對稱得上青年才俊,蘇老爺一定不捨得把大少爺分出去。
幻想著蘇時恩變成舉人老爺後,自己風光無限的樣子,原本瞧不起她的人蜂擁而至的過來巴結討好她,而她家楊婉也能嫁給大少爺,為他生兒育女,然後踢掉那個討人厭的鄉野村夫。
每每想到這些,奶孃都會激動到夜不能寐,就這短短十來天的功夫,硬生生的給自己熬出了一對大大的黑眼圈。
丁香覺得這人怪可笑的,就以主君的行事作風,落在他手裡能有你好果子吃嗎?
好不容易熬到這個歲數,還不趕快借此良機出府跟家人團聚,手裡再積攢些銀錢,完全不怕兒子兒媳不孝順,安安穩穩的養老不好嗎?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要引以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