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呈著一把手術刀,打從屍隱拿出來的一刻到現在白蘭蘭就沒正眼瞧過它,往日裡提到林小宴就火大的她如今一點反應都沒有。
見自己的大計劃快要被扼殺在搖籃之中,夜生香當下就開口道:“可只要讓老爺對林小宴失去信任,您報復他豈不是易如反掌?”
“你想的極好,但我沒心思參與。”白蘭蘭抬手又捏住棉線頭扯,掌心裡的棉線團子被她揉得很瓷實,屍隱的衣裳都短了小半截兒。
瞧著眼前人油鹽不進夜生香直接看向屍隱,正打算說什麼白蘭蘭就將手中線團砸在了他的腦門上,冷笑一道就說:“巳月軒是個好去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夜生香這會子滿面春風,笑著又說:“郡主英明,不過這事兒您當不得看客,畢竟那地方也不是我能隨意進出的。”
“你連說辭都沒準備妥當就想讓我去傳話,可是拿我當傻子戲耍?”白蘭蘭此話一出屍隱驚訝看向她,白蘭蘭是不屑於和夜生香同流合汙的,怎麼進了趟宮就同意跟他合作了?
“不管您如何說只要捎帶上景宴都是穩賺不賠的。”
白蘭蘭眉頭一擰就道:“此話怎講?”
“先前城西街道您散佈出去的話鬧出來的事兒在老爺心裡生了根,如今景宴對林小宴確實心存不軌,他那兒可還有林小宴的東西呢,屆時老爺可不就是痛失左膀右臂?”
……
王八斤在半個時辰前就差點跑斷腿了,只因才到了餘意宮門口就昏了過去,她的住處正好和太醫院成相反方向。
他一路哭哭啼啼嚎叫,以至於他帶著七八個太醫原路折回時卿戊壬暈倒的事情已經傳的三宮六院無人不知。
餘意喉部疼得說不出話,乾巴巴站在一邊盯著臉色煞白的卿戊壬心裡已經想出許多種結果,太醫跪了一溜兒,輪流著給卿戊壬把脈,見他們個個臉上都掛著愁色餘意心裡也打起鼓來。
卿戊壬該不會要駕崩了?別在這兒死啊,萬一被白賢兒和宋婉清針對了後半生怎麼活?
正思量,宋婉清的哭聲先到。
“皇上!您怎麼了!”話落了門口才衝進來一抹粉紅身板。
宋婉清雙目通紅一邊哭一邊擦眼淚,來到床前撲通一聲跪下拉起卿戊壬的胳膊又是一嗓子哭,王八斤憋著笑作出一副擔憂模樣道:
“貴妃娘娘莫要著急,太醫們還在給皇上瞧病呢,您還是別打擾到他們診斷。”
“是本宮一時心急亂了分寸,李太醫,您是太醫院裡資歷最深的,您一定要把皇上治好啊……不然本宮饒不了你!”宋婉清哭哭啼啼道。
話才出口白賢兒後腳就進來:“婉貴妃這是做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存心咒皇上呢。”
餘意在她們進來的時候就擠出眼淚藉此不給她們行禮,見這二人碰面就掐了起來不由得想笑,不過一會兒整個屋子裡擠滿了人,皇后一黨和貴妃一黨將房間堵得水洩不通。
霎時間屋子裡哭聲遍地都是,這陣仗怎麼看都像是給卿戊壬弔唁來的。
李太醫反覆診脈七八回臉上神色也沒改過來,摸著鬍鬚看了一眼其餘太醫,宋婉清搶在第一個就問:“皇上怎麼了?”
頓了頓,李太醫緩緩回答:“回貴妃娘娘的話,皇上中了寒陀之毒,他的脈象太過強勁,從此便能看出他中毒已久……”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全部愣住,那些做戲的妃子臉上顏色都凝住,就連天天伺候在卿戊壬身邊的王八斤都是一頭霧水,開口就道:“寒陀之毒只有口服才會起效,可皇上的起居吃食都是經過咱家這一道檢驗的,怎會中這毒?”
王八斤的語調格外的高,話間的質疑更多的是在向宋婉清查探訊息。
宋婉清接過話便回:“確定是寒陀之毒?該不會是你看錯了吧?要真是那毒可就出了奇了,平日裡皇上在的地方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