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如果您不打算說出您的秘密我也不會怎樣的。”林小宴蹙眉說道,語氣中除了不耐煩還有很多警惕。
“瞧你,還真和往日的坊間傳聞的沒有一丁點相似之處。”孫戊壬笑呵呵的說,隨後用袖子擦了擦另一張凳子上的水,示意林小宴坐下。
林小宴心裡七上八下,對於眼前這個男人越發沒了底氣,果然皇帝和平常人是有一定差別的……
四下又是一陣打量,再三確定沒有埋伏的殺手林小宴方才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孫戊壬就道:“你不必害怕,這裡是皇宮,你要是有什麼差池,寡人那位弟弟更不會善罷甘休了。”
“……謝謝。”林小宴無言。
“明日與寡人下棋吧,黑子和白子,你選一個。”
此話一出林小宴猛然起身:“我昨晚就說了,如果您打算為您下一步的棋做準備,那便不必說與我了,我貌似也沒有很大的興趣知道。”
孫戊壬只笑:“天下人向來只對寡人的龍椅有興趣,這一點寡人心裡還是明白的。”
“所以你整日裡一副昏君模樣都是裝給林天鋒和我夫君看的?”林小宴的質問直截了當。
孫戊壬頓了一下,眸光瞬變:“你為何直呼你父親名諱?”
他這句反問顯然不是林小宴想聽到的答案,她原以為孫戊壬會覺得驚訝,沒想到他的關注點這麼奇特。又或者可以說……孫戊壬根本沒有對她隱瞞的打算。
“或許那不重要。皇上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信,怎麼敢相信我?你能留我在宮中一兩日不見得能留我一輩子,我總歸會回到鎮國王府的。”林小宴說著就往後退了一小步,隨時準備逃回房間。
誰知孫戊壬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滿是嘲意道:“九弟從小心思細膩,若不是他先天不足,你現在的身份應當是皇后。”
“皇上心思過於細膩,若能與親兄弟推心置腹,誰敢覬覦你的那把龍椅?”
“有些事情是女人永遠不會明白的,寡人昨夜才說你聰明,此時看來,想必是寡人看走了眼。你只需知道你夫君此次遠征歸來整個雲落都會變天。”孫戊壬摸了一把下巴故做沉思道。
林小宴心裡逐漸慌亂:“你到底想做什麼?”
“寡人自登基以來便立意清君側,對九弟歷年來的作為斟酌多時。於公,鎮國王是整個雲落國的庇護神,於私,他是寡人為數不多的親人……
故而,他的計謀故人視若無睹。皇城裡留不得他了,徽仙洲是個好去處,可他好像看不上那地界兒,你知道該怎麼做了麼?”孫戊壬一臉沉穩說道,話間雨好像又來了興致,他髮間長了許多水珠。
聽著他這一席話,林小宴心中疑慮更甚,按照往日裡見著的戲碼,這明明該是一出兄恭弟謙,怎麼這兩兄弟都在扮豬吃虎?尤其是孫景晟,他居然暴露了?
眼前人表現的越坦然林小宴心裡就越緊張,二人四目相對僵持許久,孫戊壬方才打破僵局:“雨大了,去避避先。”
語畢轉身的一瞬間,他手心裡的血痕格外醒目。
等等這是……寒陀之毒的後遺症!
果真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話不是白來的。
兩人踩著水噠噠的來到房簷下站著,風一吹黏在他門身上的雨水反而抱得更緊,生怕凍不著他們似的。
“你只需要勸說九弟前往徽仙洲定居便好,對你們來說,那是最好的歸宿了。”孫戊壬用手拍了拍肩上的水,說完輕瞥了一眼眼中蘊著不知什麼東西的林小宴嘆了一口氣又道:
“寡人說這麼多無非是想保全九弟,即便你們去的是雲落最貧瘠的州府,你們的身份也不會發生任何變化。天下之大,何必爭權奪勢?做個逍遙人豈不快哉?”
孫戊壬話才說完林小宴就冷聲懟了回去:“皇上說道起來卻也頭頭是道。何必爭權奪勢?如果不是您做這種無畏的心計權謀,天下豈有罵你昏君的道理?那些人又何來的機會將造反冠上正義之名?”
瞧著她挑起的眉峰,幾分尖銳在其中顯得她格外兇。
孫戊壬笑了笑:“人就是生長在腌臢泥地裡的汙穢東西,寡人若不這般做,從何得知那麼多人都不願效忠於我?人啊,總是自詡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