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寶龍溫聲說出這些光面話,辭兒心裡直發毛,她聽命白蘭蘭已經很多年了,前陣子更是幫著她對林小宴多有不利,如今突然被點名去請她過來,鬼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辭兒暗自腹誹著應下,待周寶龍離開施兒趕忙湊上前來問:“你可是和郡主有什麼過節麼?瞧你這一臉霜寒的模樣,若你和她有過節,我替你去就是。”
這樣再好不過,可她怎麼敢呢?
“倒也沒多大事兒,只是周寶龍從未和我打過交道,突然找上我來,還叫我有些吃驚……”辭兒強顏歡笑應付著施兒的擔心,話落姐妹二人又隨便說了幾句後便各忙各的去了。
大約一炷香後,鎮國王府門庭若市,平日裡連,門口石獅子都不敢摸一把的人竟在這會子爬上了高牆往裡望,更有甚者擠成一團堵在帶門內,就差一步便踩到了鎮國王府的內院。
原是景宴一身軍裝帶著兩隊軍士與王八斤一同來宣旨了。
盔甲的威嚴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直視的,府上的媽媽姑娘們都躲在遠處小聲說著她們自己才能聽見的話,小廝僕從們也都耷拉著腦袋站在邊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王八斤趾高氣揚的將聖旨一手舉著,吊兒郎當站在景宴身側,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這叫做狗仗人勢。
“鎮國王孫景晟何在?還不快來接旨!”王八斤扯著雞鴨一樣的嗓音大聲嚷嚷道,在場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敢回。
景宴神色凝重,和孫景晟交好是卿戊壬下的密旨,為了保命他又選擇在孫景晟那邊洩露卿戊壬的事情。
如今他全副武裝來鎮國王府拿人無疑是叫孫景晟起殺心,卿戊壬這樣的宴排,多半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可今天他的憂慮之中遠不止這些。
他奉命捉拿林小宴。
“王爺向來不愛搭理我,這會子請我去做什麼?”白蘭蘭淡淡睨著辭兒,這會子她才在用早膳,銀耳雪花羹香甜得很。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周寶龍親口吩咐我來,我實在想不明白……”辭兒喏喏的說。
話音才落屍隱就從門外進來,臉上染著幾分笑意:“主人,宮裡的王公公和洛將軍來宣旨了。”
聞言白蘭蘭眼睛一亮就問:“說了什麼?”
“還不曾宣呢,孫景晟久久不到,他們都在院子裡乾等著。”
“人家來宣旨他不露面,卻請我過去……”白蘭蘭疑惑著起了身,屍隱臉上喜色頓時全無,連忙回話:“恐是另有所圖,主人還是不去的好。”
“這個節骨眼上他還能做什麼么蛾子?去看看。”
不容屍隱再阻攔,白蘭蘭擦了擦嘴這便去了。
“王爺,洛將軍和王公公已在外頭等候多時,咱們什麼時候出去見他們?”周寶龍輕聲詢問著從一旁拿來青玉佩給孫景晟系在腰間,望著他腰間的墨色宮絛片刻方才往後退了一步。
孫景晟整了整領子,也沒有回答周寶龍的話,只抬腳往外走了。
這邊才出了清屏堂,立馬就迎上款款而來的白蘭蘭。
“王爺這會子尋我是為何事?”白蘭蘭兩手交疊放在腹前,儀態端莊的很,眉目裡雖多顯淡漠,卻也不難看出出塵氣質。
孫景晟只睨著眼睛掃了她一眼,步子並未停下:“許久不見,永寧倒是比往日看著順眼許多。”
白蘭蘭怔住,盯著匆匆而過的那抹白色身影,昔日她對孫景晟的委曲求全和付出的真心猛地冒在眼前,窒息感油然而生,然最多的是羞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