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斤從鎮國王府出來算是屁滾尿流的回了宮,他沒將發生的事說出口前卿戊壬還笑若春風,說出口的瞬間就迎來她一記踹心窩子腳,此時趴在地上像個磕頭蟲似的亂磕,額上青紫一片看著怪嚇人。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不是奴才辦事不力,實在是那鎮國王目中無人啊皇上!”王八斤一把鼻涕一把淚嗷嗷著,一旁的小太監們看的目瞪口呆。
平日裡威風堂堂的大太監總管居然還有這麼一面呢?
卿戊壬氣的胸口發悶額上冒火,手裡硬生生捏碎了一隻白玉杯,本就體虛的他急火攻心還使得毒氣亂竄,一口血就吐了出來,嚇得眾人驚呼四起簇擁而上,卻一個個的都被卿戊壬踹開。
他顫著手指著王八斤道:“你……孫景晟……他!他竟敢這般忤逆寡人!簡直膽大包天!活膩了!”
“皇上息怒啊!您身子沒好哪能受得住這氣!依奴才看來,孫景晟這般大不敬,合該被皇上抓起來剝了皮以儆效尤!否則日後人人效仿,誰還對皇上有敬畏之心!”王八斤咬著牙關喊道。
他額上磕出來的血,以及今天當眾受的辱,定然要孫景晟加倍償還!
怎料卿戊壬兩腿一軟就坐在地上,頭上的金玉冠都歪斜下來:“傳寡人旨意,鎮國王忤逆皇命,然寡人念及兄弟情義不予追究……特派五百精兵看護,施以軟禁。”
此話一出王八斤猶如五雷轟頂,他一點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尤其是已經知道卿戊壬是個扮豬吃虎老謀深算的人,聽到這樣的話整個人都僵了三分。
卿戊壬又有什麼法子呢?
孫景晟沒有兵權照樣這麼囂張,足以見得他有別的勢力掌握在手中,何況他已經當眾向自己的皇位發出宣戰挑釁,身邊奸佞臣子尚未清理,若是在這時和還沒摸清底細的孫景晟打起來,難保林天鋒等人不會趁機而動坐收漁翁之利。
就算沒有林天鋒一黨,單是用兵佈陣這方面,整個九靈大陸都找不出能和孫景晟匹敵的人,連國庫都要靠他補充,卿戊壬拿什麼跟他鬥?萬般苦楚只能自己嚼碎了往下吞,又有什麼人能替他排憂解難?
“皇上!此時不除孫景晟,日後他氣焰更是囂張,屆時您的江山不穩啊!”王八斤急躁大喊。
“滾出去,傳意妃來。” 臉色極差,心裡煩惱事諸多,再不想聽王八斤嘰嘰歪歪什麼屁話了。
趙嬤嬤疾步匆匆從外頭進來,離白賢兒尚有五六米遠就跪下,伏在地上焦急稟報道:“娘娘不好了,鎮國王當眾抗旨,並將永寧郡主當做了替罪羔羊抓了去,如今她已被關入死牢之中了!”
雜七雜八的訊息早就由回宮覆命的人帶進來傳開了,舉城上下沒有一人不將此事作為飯食肉糜咀嚼,白賢兒自然是知道些許風聲的。
她扶著額抬起另一手對趙嬤嬤擺了擺,臉上寫著不耐煩,稍微起身斂了斂自己的衣裳,神色一緊方說:“眼看著就要五月了,怎的還是這般冷?也不知是不是這殿上太寬敞的緣故,本宮總覺著有穿堂風,吹得我頭疼。”
此話一出趙嬤嬤渾身骨頭像是被千八百斤重的石頭狠狠擊碎一樣,她萬萬沒想到都這會子了白賢兒還能說出此等風涼話來,要知道白蘭蘭是她親妹妹啊!
“娘娘……郡主從小身子就不好,且不說死牢裡陰暗潮溼,就是那裡頭關著的個個都是沒有命的主兒,她一個小姑娘家怎麼呆得下去?”趙嬤嬤拖著哭腔問道,試圖以此打動流淌在白賢兒血脈裡的親情。
怎奈白賢兒那雙瑞鳳眼中使出的惡毒直接將趙嬤嬤的心緒打了回去,開口就是一道嗤笑:“那可是本宮的親妹妹,如今受了苦難本宮豈有不管的道理?”
趙嬤嬤心裡一驚,正要感激涕零之際白賢兒又陰切切補了一句:“這一半日內本宮一定抽空看望她。”
她的口吻神態中遍佈殺意,聽得看得趙嬤嬤心裡直髮憷。白賢兒向來喜好殺戮,蛇蠍心腸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狠毒。
“皇上……”一道病懨懨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正苦惱的卿戊壬聽是林意聲音當下來了火氣,畢竟她可是林小宴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千絲紗勾出來的雙面門簾被一雙老手輕輕掀開,緊接著就小碎步邁進來一隻瘦小身影,惹得宮女都止不住側過臉去看。
林意身披著張舊斗篷,帽子上帶著一圈兒有些發黃的劣質毛邊,裡面襯著短絨。雖是稀疏,好歹也是四月半的天氣,這麼一身出現在眾人眼中屬實驚掉了大家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