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熏天的氣味莫非就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正想著林小宴的肩頭就被拍了一把,恍然間她只覺自己的魂兒都被拍散了。
抬頭對上白賢兒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林小宴頭皮都麻了半邊。
“王妃可要專注做事,不要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等你完成了任務本宮自會放你離開,否則……意妃就逃不掉了。”白賢兒用著最是溫柔的口氣說著滿是威脅的話。
林小宴恨得牙癢癢,這對姐妹簡直絕了,沒一個省油的燈。
忍著怒火,林小宴擠出一抹還算淡然的笑:“意妃和我是什麼關係皇后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死活貌似還不能威脅到我什麼。”
“你夫君已經接連幾日沒有露過面了,何況現在外面風聲四起,你還以為他會來救你嗎?沒有你,你身邊那個小丫頭誰保護?呵呵……”說著白賢兒冷笑一陣,轉而又變了一副嘴臉:“乖乖聽話,保你無事。”
林小宴僵住。
最後一絲淡定也被白賢兒的那些話瓦解,她沒能想到白賢兒會用山藥來威脅自己,更沒算到白賢兒人在深宮,爪牙卻伸的那麼長。
不對,她既然算的那麼大,又怎麼會找不到信任的人來解剖屍體?就為了羞辱自己?這種行為和白賢兒的性子好像不太搭。
“不好……”孫戊壬有危險。
能想到用孫戊壬的血液來配合煉屍丹就足以證明白賢兒早有謀劃,這回孫戊壬中毒一事就讓她抓到機會控制朝政。
先是調離沈知事,又是順著別人做的嫁衣裳來彈劾林天鋒,最後再將林小宴帶走,所有安排看上去都很有邏輯,等孫戊壬毒發身亡就以林小宴殘害皇嗣為由,順帶給孫景晟扣上一頂攜妻奪位的帽子。
到那個白賢兒自稱為帝也順理成章。
可一切本不該這般順風順水,若是按照孫戊壬的計劃,白賢兒也是清君側名單裡的一個,然而孫戊壬現在真的中了毒,這可如何是好……
思緒越發凌亂,林小宴再抬頭時哪還有白賢兒的身影?連帶守在這裡的侍衛也一併不見了。
她沒工夫追究那些人什麼時候走的。
林意一旦出了事孫戊壬必死無疑,早該多謀劃一些的。林小宴心中懊悔萬分,氣自己只顧眼前,恨權謀家的野心,悔自己不但沒能給孫景晟幫上什麼忙反倒成了他的累贅。
望著地上冷冰冰的屍體,嗅著水牢裡令人作嘔的臭味,聽著石板後不明生物發出的越來越大聲的動靜,林小宴一時情緒崩潰,七八顆眼淚就落了下來。
猛地心口一疼,骨頭斷裂和肉體被撕碎的感覺一齊傳遞出來,林小宴當下就跪倒在了地上,眼前一黑便是一口血吐了出來,再後沒了知覺。
“皇上醒了?喝口水吧。”
孫戊壬躺在床上一個勁的咳嗽,被林小宴注射在體內的毒素到處亂竄,一會兒一個感覺使得他暗叫活著無趣,腦中不斷想到昨夜林小宴的嘴臉,心中越發積鬱,一口老痰憋在嗓子眼裡咳得更兇了。
林意悄悄打量著他的一舉一動,手上小動作極快,放入藥片後搖了搖杯子便踏著小碎步來了床前,扶著孫戊壬的腦袋便喂水道:“皇上這一病屬實辛苦了,好不容易醒了,可想吃些什麼?”
孫戊壬沒忍住又咳了幾道,這次咳得他肋骨疼,慢慢地,他抓著林意的手,緩了好一陣子方才試探著問:“愛妃,鎮國王妃去哪了?”
“皇上節哀……趙美人昨夜暴斃,宮裡有傳言說王妃是兇手,皇后娘娘就派人將她帶走了,到現在都沒放回來。”林意一邊思量一邊說著,試圖以此來探到孫戊壬的反應。
誰知孫戊壬聽了這話當下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眼中緊張很快轉換平淡,頓了頓方才說:“皇后也是胡鬧,宮中傳言再甚也不可自行抓了鎮國王妃去提審,這要是傳進了鎮國王耳朵裡,寡人如何向他交代?”
林意乖巧點頭:“既然皇上醒了,何不出面放了王妃?正好查一查趙美人的死因,換她們母子一個公道?”
“王公公人呢?傳他來見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