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澤這聲表揚說的誠心,他曾在大哥那聽過,當年大哥去秦州時,有意邀韓決一起卻被韓決拒絕的事,盡管當時韓決為了讓大哥安心沒有說是太尉的原因,但之後大哥卻也猜測到這個原因。
而他只偶爾在溫昱面前提過一次這份懷疑,溫昱卻當機立斷想了辦法讓韓決和太尉直面問題,這份決斷力還是頗有帝王之姿。
溫昱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事先沒跟謝重澤商量,就是想自己解決了之後讓謝重澤誇他,但真正得了表揚之後,他倒又有些害羞了。
他轉移話題,指著工部那一堆資料說:“你這些日子一直看這些,到底有什麼用啊?”
“不過是對工部多瞭解一些。”謝重澤收拾了下卷宗,解釋說,“工部掌管一應營造工程事項,大到宮殿廟宇,小到宮內器具,工部均要負責,甚至是水利工程,軍械兵器也有工部的身影。不過,”謝重澤頓了一下,“軍械方面,這幾年工部已經沒什麼話語權了,主管權早被兵部奪了去,其餘事情上,看資料上說,似乎也毫無建樹。”
“工部近來好像是沒什麼大事。”溫昱想了想說道。
謝重澤說:“一方面是各種制約,一方面也是人才凋零。如今工部手中除了每年給皇宮做一些器具,和宮殿修補,別的東西怕是許久沒碰了。”謝重澤搖著頭嘆息:“久而久之,只會越來越差,這回滇州一行,讓工部派兩個人跟著方栩一起去看看吧,畢竟水利工程也歸工部負責,無論如何滇州確實水患較多,派人去看看能否有法可治。”
溫昱很快答應了,又說:“這個洛長嗣在工部尚書的位子上做了這麼多年,在父皇在世的時候就管著工部,怎麼越管越差了?”
謝重澤搖頭道:“工部自先帝起就不受重視,這幾年越發不好過,他這幾日變著法的把工部被擠壓的情況混在這堆資料裡送過來,估計也是想趁機看看我這邊路子能不能走通,也算有心了。”
“那你現在看完了嗎?”溫昱雖然理解謝重澤的話,但仍對工部送那麼多卷宗來有些不滿。
“看完了,我的陛下,現在陪你去用膳可好?”謝重澤寵溺的笑了笑,想著這幾日確實過於關注這一塊的事物,倒是冷落他的陛下了。
溫昱立馬歡喜的笑起來:“走吧,我聽元寶說禦膳房新來了一個廚子,就擅長做江南小食,我特意讓他們今天備了!”
……
這日過後,沒多久,溫昱在朝上就連頒了兩道聖旨。
一是提升韓決為統領,前往幽州改組沿海城防;另一道則是任命方栩為欽差大臣,攜工部內舉人才前往滇州助寧王賑災。
派人前往滇州大家都能理解,畢竟溫昱會對寧王起疑心已是臺面上眾人都能猜到的事了,但是派方栩前去和讓韓決組建海軍一事,還是讓各方勢力有所意外。
當日下朝,溫洛和長孫辰軒再次聚於上次那間酒樓。
長孫辰軒懶洋洋的靠坐在椅背上,好奇的問:“今天陛下這一番舉動,你先前猜到沒?”
溫洛撚了撚手中酒杯的杯沿,道:“是有些出乎意料,但也不算完全意外。雖然去滇州的人選他們沒有選自己人,但方栩這個人身家清白,沒有勢力牽扯,入朝以來這半月,又不多與外人交際,讓他去滇州,反倒可以混淆寧王視線,放鬆警惕,再加上如今溫昱手上也沒有那麼多可用之人,方栩算是再合適不過的人了。”
“我說的是韓決這事兒。”長孫辰軒甩了一下發絲,打斷了溫洛的分析。
“東海軍隊?”溫洛琢磨了一下,說:“盛朝馬上走天下,到如今邊防重心也都傾注在秦州一帶對付庫塔納,東海近年雖然頻有海寇出沒,但還不成大氣候,不過這個謝重澤既然想為溫昱謀劃,防患於未然也很正常。”
“不不不。”長孫辰軒搖著手指神秘兮兮的說:“我告訴你,就本少爺觀察,這個絕對是咱們陛下自己的主意。”
“哦?你這麼肯定?”
“嘿,你不懂,這是神棍的自覺。”長孫辰軒嘿嘿一笑,扯開了話題,“對了,你上次說盧承英背後不是寧王,那會是誰?你們這堆人中,我看有點算計的也就剩下你那個終年不出王府的大哥晉王了?可最近他和晉王府的人似乎不怎麼合得來,連參了晉王那邊好幾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