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宮裡溫昱抽空找了元寶問了問安瑜的情況,這才聽說安瑜和許杏芳在禮部鬧翻一事。
具體什麼個情況,一時也說不清,只聽說許杏芳在禮部把人趕了出來,禮部的人本就一向閑不管事,兩人又都是溫昱近臣,怕不得離得遠遠的,因此當時也沒有鬧出大的動靜,只當是一時的爭執,但後來安瑜正好接了溫昱的命令去執行任務,一忙碌起來連著三日都不再往禮部跑了,這才傳言出來說兩人起了隔閡。
溫昱納悶的很,忍不住去問了謝重澤,“不就吵個架,至於要搞這麼僵嗎,讓許思歸給玉成道個歉不行嗎?”
謝重澤:“這事不是道個歉能解決的。”
“為什麼?你若惹了我不高興,你都不用道歉我也不會同你生氣。”溫昱想了想自己,說,“我若……我就不會惹你不高興,要真是惹了,我一定哄著你哄到好為止!許思歸怎麼就不能讓一讓玉成,他還比玉成大上兩歲呢!”
謝重澤知道如果不說清楚,怕是溫昱還在糾結,便輕嘆解釋道,“思歸恐怕並不喜歡玉成。”
“啊?”溫昱微愣,“你不是說,他們倆有什麼嗎?”
“玉成有心,思歸無意,終究難得正果。”
“玉成有哪裡不好?許思歸憑什麼不喜歡他啊!玉成可是世外高人口中千百年難得一見的根骨絕佳好苗子,又是安國公府獨子,將來的國公爺,一表人才少年英雄,光是盛京城想嫁給玉成的女子男子就不知有多少了,他許思歸憑什麼還看不上玉成!”溫昱一直把安瑜當做弟弟看,乍一聽是許杏芳不喜歡安瑜,便炸了毛。
謝重澤無奈的順著溫昱的背拍了拍,“不是玉成不好,只是感情的事兒,哪是好不好說得清的。”
“要不,我給他們賜婚,讓他們在一起!”溫昱一拍手,提議道。
謝重澤頓時沉下臉,厲聲對溫昱說道,“你是以為一道賜婚聖旨就能改變一個人的感情嗎?”
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兩人的感情穩定,溫昱都快忘了新婚之夜謝重澤也是這樣怒而指責他,這會兒被這一聲一驚,一下有些懵住,磕磕巴巴的說:“不、不是,我、我……”
謝重澤見溫昱嚇到,只好收起怒氣,緩聲對溫昱說:“子緒,感情的事不是強迫就能來的,你的賜婚只會困住他們的人,卻黏不住他們的心,到時候只會讓他們關系更糟。”
“可、可是,成了婚就能日日在一起,就慢慢會好的,就像,就像我們一樣啊……”溫昱掙紮反駁。
謝重澤嘆氣,他這一世對溫昱轉變的太快,倒是讓溫昱沒有了前世的教訓,不知道他們的感情並不是一場婚禮一朝一夕就莫名産生的,是溫昱前世長長久久的執著陪伴,日日夜夜的傾心相待和最後豁出一切的犧牲奉獻一步一步打動了他,才會在他們曾經五年相伴學習的感情基礎上逐漸開花結果。
一見鐘情也許只要一眼,兩情相悅卻往往需要兩個人長久的磨合,可即便當年在崇文館一同學習時,安瑜也不過只呆了月餘就離開了,許杏芳對他根本未曾上心。何況雖說一直是玩笑,但許杏芳確實曾對謝佳秀有意,或許他根本就不喜歡男子。
可這些,謝重澤一時也不知如何說給溫昱明白,他想了又想,最後只能換了個說法,“他們與我們不同,我對你早有情意,你強下聖旨雖讓我不喜,我也不忍與你置氣,可他們之間是玉成單相思,你若強行賜婚,便是對思歸強人所難,弄不好便是叫他們彼此反目成仇,屆時情義皆消,怨侶一生罷了。”
“有這麼嚴重嗎……”溫昱有些吃驚的說。
“自然,男子成婚本就不是常理易事,若不是真心相愛,怎會願意。”
自古陰陽調和,男女成婚是順應大道天意,男子之間因無法傳承後代,千百年間皆為世俗所不容,太多相愛之人因敵不過世俗流言而選擇與女子成婚,便是真有愛意深刻者也最多是終生不娶,或隱於山林。
直到兩百年前有一對男性愛侶,其中一人醫術超絕,研究出了可以使男子也能受孕傳承的秘藥,並以身相試,傳於世間,才逐漸讓男子成婚也為世俗所接受。
可因為即使有此秘藥,男子受孕生子仍是不易,且對身體傷害較大,因此男子之間成婚仍非世間主流,王公貴族之間更因對傳承一事看重,往往不會選擇與男子成婚,若真有喜歡的,也頂多是納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