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不要……”溫昱早被折磨的有些神志不清了,下意識就想撒嬌混過去。
但謝重澤沒給他機會,硬著心腸小心翼翼的把溫昱給架了起來。
“啊呃……”因為立身,肚子就著本身重量下墜,帶起一陣疼痛,溫昱還沒站穩就輕呼了一聲,整個人就向下軟去。
謝重澤將溫昱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攬著溫昱腰腹,讓溫昱整個人靠在自己身上,幾乎承擔著溫昱所有的重量,但仍非常小心輕柔的注意著,“別怕子緒,我扶著你,就走一小段。”
說著他真帶著溫昱很微小的挪動了一些。
因為溫昱不願意被人看著,謝重澤早答應他生産時不留不相幹的人,因此這時候屋裡除了兩人,只有江蘺、負責準備東西的元寶和兩個打下手的産嬤嬤,就連其他幾個太醫也只是由福寶看著,在殿外候著以備不時之需。
但即使如此,溫昱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和羞恥,他從沒想到,真正生産時的自己這麼無助和沒用,一時間情緒翻湧,就這麼趴在謝重澤肩上嗚嚥著輕哭了出來。
謝重澤此時也是內心十分害怕恐懼,但他一步也沒退讓,在溫昱面前還是表現的很鎮定,感受到溫昱的眼淚沾濕自己的肩膀,他忙柔聲哄著,“沒事的子緒,別害怕我陪著你,我們慢慢來,別怕別急。”
江蘺在一旁準備著工具,一邊小心觀察著溫昱的情況,就準備一到點就讓人回床上準備下一步。
溫昱雙腿直發軟,如果不是謝重澤駕著他,恐怕真的早就摔倒在地,但或許謝重澤的聲聲安慰有了作用,他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也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越來越硬,就在再一波疼痛感襲來時,他感覺自己腿部似乎有什麼流過的感覺。
“胎水破了,殿下快扶陛下回去。”江蘺眼尖,連忙讓謝重澤將溫昱扶回去。
接下來就是一陣難以言喻的折磨,溫昱剛剛還覺得那已經是最痛的感受了,現在才知道居然還有更痛的時候,似乎整個人要從內部撕裂爆開,在最初的幾聲控制不住的痛呼之後,他後面居然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參片,快!”
耳邊是江蘺的焦急的聲音,但漸漸就聽不清了,眼前也從發白開始變得模糊漸漸轉黑,他開始伸手揮舞尋求謝重澤的手,“阿澤……”
“我在,子緒我在。”
無力伸出去的手被另一雙手緊緊握住,盡管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清了,溫昱也知道握住他的人一定是謝重澤,他終於開始後怕了,第一次開始怕,這次熬不過去。
他之前真的從沒想過,他甚至連遺詔還沒有擬過呢。
他輕輕開口,聲音幾不可聞,“阿澤……如果……”
“沒有如果!”謝重澤今天第一次沖溫昱下重音,說出的話非常冷硬,“溫子緒,你如果走了,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上一輩子已經經歷過一次失去,謝重澤不願意再經歷一次,尤其是同樣的情況,他這一刻突然有點慶幸上一世他沒有親眼目睹那場慘烈的離別,可又痛恨上一世溫昱離去的時候他居然都沒有陪在身邊。
說過狠話後,謝重澤突然又沒了剛剛的勇氣,他貼近了溫昱的耳邊,語帶祈求的輕聲說:“子緒,你不能再這樣離我而去,我們沒有那麼多重來的機會的,子緒,別這樣對我。”
“陛下!快用力!我看到頭了!”江蘺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驚喜和希望。
“聽到沒有,子緒?馬上就好了,再努力一下好不好?”謝重澤忙對溫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