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哥哥說,我們的前路不……
姜蕪的喉嚨滾動一下,驚懼地看著他:形勢如此明瞭了,此人與他背後的勢力力圖顛覆如今的制度,正在邀請她,等待她的投靠,讓她成為同黨。而德卡斯特在另一個相反的陣營,進行著防守的工作。
她並不能夠以自己短短的見聞判斷誰是更值得信賴的一方,自己應當怎樣站隊,只是藉由靈體發出訊息——不遠處的尤爾收到了,向他們走來。女孩仍然處在靈魂錯亂的痛苦之中,眼瞳混沌像是蒙了層薄霧,表情錯亂,時而痛苦時而歡愉,嘴裡發出錯亂的呵呵聲響。
裁決者看向她,露出憐愛的表情:“哎呀,可憐的小怪物……”
聽見他開口的聲音,尤爾轉頭看向他,女孩那雙渾濁的眼睛略微閃光。她走近了,毫不畏懼,似乎眼中看不見裁決者手中那鞭子的兇光,只是捧起了男人的手。
裁決者露出了一種羞澀的表情,好像被邀請跳舞了那樣。他說道:“你要吃了我嗎?我很榮幸……”
尤爾並不說話,扯著他的手,將他撲到在地。那麼小的一個孩子能夠使出多大的力氣呢?姜蕪也能夠感應到,尤爾只是運用著□□本身的力量,並沒有藉由魔力而施展更大的力氣去制服他。然而裁決者卻軟軟地倒在地上,似乎被女孩子微小的力氣絆倒了那樣,整個人半躺下來,非常溫順和馴從。
他順從著尤爾的動作,驚人的配合。姜蕪判斷道。
尤爾現在的神智顯然並不能讓她做出任何深入的思考,因此她只是滿足著自己灼燒的渴求:吃了他,填滿自己的肚子……那個叫姜蕪的女人,是自己的主人,不能吃;旁邊那個銀發的男人,主人不允許她吃。眼前倒下的這個男人,眼神柔軟,綠眼睛像是點綴漿果的小葉,他健康的心髒正在砰砰直跳——咚咚、咚咚……好溫暖、好美味,充滿著致命的吸引力。沒有人出言阻止,男人帶著鼓勵的目光,主人也沒有說什麼不好的話……啊,可以吃。
尤爾毫不猶豫,捧著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惡魔的牙齒是鋒利的,獸類一樣,輕而易舉就可以劃開皮肉。裁決者慷慨地一動不動,看著正在貪婪地服用著自己血肉的小怪物。
骨頭被咬碎、血肉被咬開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尤爾痴狂地享用著,感到自由而幸福。趁此機會,姜蕪正要出手攻擊,然而此刻德卡斯特卻伸手攔住了她。
聖子緊緊皺著眉毛,看著一臉放鬆的裁決者——他的紅發散亂,表情放鬆,面色酡紅,似乎自己並沒有正在被一隻怪物謀劃怎樣吞進肚子裡。德卡斯特思考著、思索著、求問著,想盡了一切可能性,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尤爾的動作很快,裁決者的兩條手臂都被她吃光了,骨頭都沒有留下。這是非常可怖的表現,簡直是一場刑罰,限制級的行刑現場。然後受害者卻並不感到痛苦,裁決者臉上的表情……是解脫一般的愉悅。
終於,尤爾啃光了他的鎖骨,女孩的小臉一路到了胸膛的位置——她幸福地笑了起來,她要吃那顆怦怦跳動的心髒了。
裁決者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虛弱又輕微,卻清楚地落在姜蕪二人的耳中:“聖子閣下,你再不救我,我可真的要死了哦?”
德卡斯特露出被脅迫的表情,他沉默了幾秒鐘,向姜蕪示意,姜蕪不明所以,仍然將尤爾收了回去。聖子蹲下,手放在裁決者露出骨頭的肩膀上,為他療傷。
新長出的血肉像是嫩芽一樣,其上又很快附著上面板,裁決者露出謂嘆的表情。他說:“有幸啊,竟然能讓慈悲的聖子閣下為我療傷……”
姜蕪感到困惑:倘若德卡斯特僅僅是讓尤爾停手,她並不感到驚奇:畢竟有事相談,讓施暴者停下,也並不算什麼非常難以接受的事。然而他竟然竭力為對方治療,想要保證裁決者的性命健康,就叫人迷惑了。
察覺到姜蕪瞪大的眼睛,裁決者笑了起來,他不笑還好,一笑血就流進了喉管裡,猛然咳嗽起來。然而咳嗽也要笑,簡直是無所畏懼的狂笑。他得意地看著姜蕪,說道:“親愛的,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聖子不敢殺我,他是一個懦夫。”
德卡斯特正在為他療傷,埋在他身前,聽聞此話便冷下臉,甩手給了他一巴掌。裁決者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也紅起來,然而還是那麼得意洋洋。
他說:“他不敢殺我——你,如果你知道為什麼,應當也不敢殺我。這是貴族的驕傲,我們血脈的秘密,你想知道原因嗎”
姜蕪點了點頭,對方明顯一副想解釋的意思,她也感到好奇,便誠實了。
裁決者大笑。這些激烈的動作總是會損傷他尚且殘缺受傷的身體,然而他彷彿並不感到疼痛一般。或者說,身體上的疼痛,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
他說:“這就是所有貴族的‘共鳴’。不是女神給予我們的,而是每一個流著我們的血的孩子與生俱來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