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憶去了北宗,來到師尊閉關的洞前。只見五根鐵根依次排開,陳憶剎那間模糊雙眼。鹹丘子拍了拍陳憶的肩膀,陳憶說道:“沒事,人老了,容易矯情,淚水也就多了。”
陳憶感覺到嘴裡有陣陣腥味,沒在講話。跪在師父墓前,彷彿所有的心事又都重新湧上心頭,讓他臉上掛上了老頭子該有的倔強。
“師傅回來後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其實都知道他在等你回來。”鹹丘子說道。
陳憶除了點頭,往事歷歷在目,盡無法言語。
“你知道嗎?自從你離開後,劍閣的燈就沒有在亮起過。每次看著隱符在月光下帶著孤在北道峰練劍,師宗便會依著欄杆獨自站在那裡,望著劍閣,他多希望燈能夠再亮起。他是專門為你留的,這樣他便好知道你回來了。可是......月光皎潔也罷,寒風呼嘯也罷,劍閣總是黑漆漆的,師父在臨終前都沒有等到你的歸期。”鹹丘子說道。
陳憶用手掩面,五味雜陳翻江倒海。
而後又來到亡妻楊夢抒的墳前,周邊的桃花燦爛。一邊上新土,一邊說道:“抒兒啊......”
剛喊了個名字,陳憶便傻笑起來,笑著笑著淚如湧泉。
“抒兒......”陳憶欲言又止,稍微又緩了緩說道:“回來看看你,還有小白虎。你看,就這隻。”
陳憶一邊抓著老白虎的頭,一邊又苦笑的說道:“就它,就它,還是這麼的黏人。記得你第一次摸它的時候還有些怕。”
說著說著,又哽咽了。“它現在也老了......不過沒事,我......我倆一起會照顧好它。這麼多年......要是沒你陪著,我該怎麼過。”
“哦,對了。之前答應給你尋一把好劍,我找到了。你知道嗎?這可是玄天子的劍,名為玉簫。看著這劍小巧輕便,挺適合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我把他給打敗了,就拿了來。不知道它的來歷,但這是玄天子的劍,應該不差。”陳憶邊說,邊在旁邊又挖起深坑。把劍埋了進去,豎起一塊木板,上面寫了陳憶。在旁邊再堆一個小土堆,又立一木板,上面寫了大白虎。
“這樣,我們一家人就齊了。”陳憶說道,“這麼多年......想你了。”
確實,那隻活奔亂跳的“大貓”如今也老了,步履闌珊。而想要共春秋的人,早已陰陽兩隔。人生在世,緣起緣落轉瞬之間。流年催生,不覺已兩鬢斑白。
在陳憶的不遠處,一直有一位白衣女子靜靜的看著陳憶。沒有講話,而那蒼白的臉上,只落得兩行清淚。是的,她便是重傷的師姐。
而後又響起了一個聲音,“你還知道回來啊。”
是小福來了,個挺高,人也精神。
陳憶沒有搭話,只是看著他慢慢由遠而近的走來。
“這麼久了,我們還都以為你早死了,死了倒是乾淨。”小福生氣的說道。
“桃花你種的?”陳憶問到。
小福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說道:“沒死也不知道回來看看。”
小福確實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