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樂瑜看得出,他被嚇得不輕。
穆乘舟:“張愛卿,今日的事你大可以盡肆宣揚,朕要讓那些枉顧律法的人都嚇破膽。”
張齊顫著手作揖,“草民遵旨。”
穆乘舟頷首,眄向杜康的屍體,“他......”
未等說完,張齊就搶話道:“啟稟陛下,草民與杜家少爺結為異姓兄弟,他的屍骨草民可以安葬。”
他生怕這位喜怒無常的皇帝動了鞭屍之心。
穆乘舟看出他的誠惶誠恐,暗自一笑:“朕的意思是給他厚葬。”
張齊略顯吃驚。
穆乘舟:“朕向來賞罰分明,杜少爺捨身取義保護皇后,當得起厚葬的禮制。”
“陛下切勿胡言。”羊樂瑜生硬的打斷他,“我不是皇后,也不會做皇后。”
她對他的稱呼也變了。
穆乘舟知道她的芥蒂在哪,就道:“好,按照五品官員的禮制厚葬杜家少爺,將其與其生母合葬。”
張齊:“陛下聖明。”
夜色濃了,今夜的月光淡薄,穆乘舟舉著火把照明,火焰搖搖曳曳的映在羊樂瑜眼眸中。
二人並肩而行,身後的城門漸漸湮沒在黑漆漆中。湖水的聲音近在耳畔。
姜賁將一艘船停泊在岸邊,恭候二人上船。
穆乘舟伸臂想扶羊樂瑜一把,她沒有理會。
“小羊!”穆乘舟叫住她。
羊樂瑜停了腳步,回眸看他:“陛下有何吩咐?”
穆乘舟靠近她,“對不起,今日嚇著你了。”
羊樂瑜垂眸,“陛下沒錯,杜員外罪大惡極,是該嚴懲。”
她沒有口是心非。在這件事上,穆乘舟非但沒錯,反而幹得漂亮。然而或許是她在現場的緣故,又或是她在文明的世界待久了,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粗暴狠毒的刑罰,總歸莫名生了一層芥蒂。
那些罪員的臣服和態度讓她清楚,她愛的人是一國之主,是能為了利益最大化而捨棄棋子的人。
他分明早就預料到杜康之死,但為了將仇恨推至巔峰,選擇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