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門的時候林森正在喝水，一回家就喝水，這習慣像一隻在外面玩累了的小狗，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找水喝。
李淵把買來的衣服放在沙發上，林森掃了一眼那幾個白花花帶著英文字母袋子，李淵看著他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要？”
林森抿著熱水冷冷道，“不要，退掉。”李淵沒有說話踱步離開，林森看著那個離開的背影罵了一句，“有病。”
過了一會李淵拿著一把剪刀走出來，林森撇著嘴搖了搖頭，大概是因為自己要讓他退掉，所以打算把吊牌剪掉，剪了吊牌衣服就沒法再退。
他換了個懶散舒適地坐姿，臉上的表情也鬆快了一些，饒有一副看熱鬧的閑情逸緻，他想看看這個冷臉怪做幼稚的事情。
李淵拎了一件衣服出來，林森淡淡地看著他，李淵拿著剪刀照著那件襯衣的袖子剪了下去，五秒鐘時間襯衣的兩只胳膊都斷了臂。
“我操？”林森起身沖過去拽衣服，“你有病嗎？”李淵松開手把那些撿破了的衣服讓給他，又拿起另一件全新的衣服準備剪，林森趕忙去搶他的剪刀，“李淵，你是不是腦子裡有泡？”
這個牌子的衣服他認識，就算沒有很貴一件襯衫也要一兩千，這個瘋子居然用剪刀剪，衣服要是會說話肯定老早開口大罵這老混球。
李淵眼神晦暗不明地看著他，對著那件衣服又是一剪刀，隨後松開第二件被他剪破的衣服，“你不是不要？”林森已經無語至極。
他再次去搶李淵的剪刀，聲音小了些，“我要，我要，我要行了吧。”他的語氣裡都是無奈，遇上這種瘋子能怎麼辦，他總不能看著這些衣服都被李淵剪的稀巴爛。
李淵松開手把剪刀讓給他，把那兩件剪破的衣服抓在手裡準備扔進垃圾桶，林森喊道，“你給我放著。”
林森覺得那兩件衣服拿去修一修還是可以穿的，說不定還能變成獨特的設計點，找個手藝好點的維修師傅，這樣扔掉林森的肉都在疼的發顫。
“好。”李淵把衣服放在沙發上，又問了一句，“想吃什麼？”兩人晚飯還沒有吃，李淵打算叫個外送。
吃什麼吃什麼看到你哪還有什麼心情吃飯，一眼飽一年，他清了清嗓子說，“酸菜魚。”
李淵應了一聲，“嗯，好的。”他看了林森一眼便拿著鑰匙出了門。
樓下有一家酸菜魚店，李淵每次開車路過的時候都看到裡面的客人都很多，到了飯點幾乎每天都是坐滿的。
還有幾次他看到林森一個人偷偷跑去那家店裡吃酸菜魚，沒有喊他，是一個人去的。
他應該是想吃那家的酸菜魚。
林森拿著摩挲著手上的衣服嘴裡罵罵咧咧，“混蛋玩意，土匪行徑，強搶豪奪就算了，還他媽的強給，不要還不行，真的是個奇葩的瘋子。”
他開啟手機搜尋了一下，發現在他們公司附近有一家老裁縫店，看那個門頭最起碼有幾十年，他把那兩件被李淵剪破的衣服疊起來放回袋子裡。
明天拿去裁縫店問問，畢竟他小時候連打補丁的衣服都穿，他小時候穿的都是他哥哥退下來的衣服，從來沒有穿過新衣服。
哥哥和妹妹有新衣服穿，林森永遠只能穿哥哥剩下來的，吃飯也是，哥哥吃不完的妹妹吃不完的，他爸媽都會讓他吃。
剩下的能是什麼好吃的，但是林森不吭聲，依舊默默地吃完，之後就養成了習慣，哥哥妹妹每次吃不完就直接把碗推給他。
他就是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生存的，雖然這麼小心翼翼最後還是被父母賤賣，所以林森對錢和物的概念跟別人不一樣。
他花的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他買來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有他存在的理由和不可替代的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