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叭。”
清哥兒皺著眉頭嚥下荷包蛋,趕緊奪了王連越手裡的梅子,壓了壓嘴裡這股味道,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覺得今日的荷包蛋好腥。
“是不是哪裡難受了?”王連越見他如此反應,連忙坐到床頭摸他的頭,“沒發熱,難道是著涼了?”
“就是沒胃口,”清哥兒搖搖頭,“屋裡太悶了,我一會去連廊溜達溜達就好了。”
“行,那我一會陪你出去坐坐,”王連越才稍稍放心了些,“還不舒服要告訴我,別撐著。”
晌午的時候雪停了,清哥兒穿了厚厚的襖子出了門,身上很暖和,是今年冬天新做的紅襖,領口和袖口都綴了赤狐皮毛,他呼吸著新鮮空氣,心頭的難受勁消散了不少。
院子裡一片空無,中心的桂花樹早就凋謝,連葉子也看不見了,光禿禿的一棵樹立在院子中心,孤孤單單的。
“相公,咱們堆個雪人吧!”
望著白茫茫的雪,清哥兒突然想到去年,他那破爛牆頭上的一排小雪人來,當初王連越哄他的時候做的。
“要大的還是要小的?”王連越也想到了,問了一句。
清哥兒雀躍起來,“都要!”
“那你去戴上手套,”王連越找了鐵鍬來,“我來做身子,你給它調五官。”
兩個人齊心協力,做了一大一小兩個雪人,大的那個有王連越半個人那麼高,小的那個只比大的那個矮半個頭,身子更嬌小一點,清哥兒拿著石頭和蘿蔔給它們裝了五官,小的那個還在眉心點綴了一顆紅豆。
“這是你,”清哥兒指了指那個大的,又指了指那個小的,“這是我。”
兩個雪人互相依偎在桂花樹下。
“再做一個小小人吧。”
雪又飄了下來,清哥兒輕聲說道。
王連越意識到這話是什麼意思,驚喜的望著清哥兒,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
“我還不太確定,”清哥兒虛虛的捂著肚子,臉上掛起了笑意,“只是剛才睡覺做了個夢,夢裡有個討喜的娃娃喊我爹爹。”
雪花落在王連越沒有眨眼的睫毛上,很快凝成了霜。
“我好幸福,清哥兒,寶寶,”王連越突然將清哥兒抱起來,原地轉了個圈,“好開心,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寶物。”
“慢點慢點,小心摔了!”清哥兒被抱在半空中,笑著拍他的肩膀,“快放我下來!”
“哦對對,要小心。”王連越小心翼翼的將人放下了,圈在懷中,低頭輕輕地親了清哥兒的額頭,鼻尖,最後撚試著嘴唇,“我去找大夫,去找谷大爺來看看。”
“別別,現在下雪,路不好走,”清哥兒開口道,“等雪停吧,相公。”
“好,不急於一時,你先回去,外面冷,我來堆這個,這個小小人。”王連越說著說著,嘴角便壓抑不住笑了,“堆好了你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