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人丁興旺,不似王子堯父親沒個兄弟,兩個弟弟兩大家子人三代同堂,加起來快二十個人,丁菊花和另外兩個妹妹,都嫁在別的村子,在家做閨女裡不受待見,所以不怎麼回家探望。
清哥兒挎著籃子來找漁哥兒繡花,但是看見晴哥兒早忘了還要繡哪門子花,只顧得哄孩子哄得高興,晴哥兒七個月大,還不會說話,逗他的時候,只會發出“呀呀”的叫聲。
“別抱他了,這會正調皮呢,再踢到你肚子裡的寶寶咋辦。”清哥兒要張手抱,漁哥兒連忙拒絕了,晴哥兒這麼大正是調皮的時候,手啊腳啊總是亂動。
“一個兩個都這麼擔心,我倒是覺得還好啊,你當初懷的時候有什麼其他症狀嗎?”
清哥兒嘆了口氣,他時常懷疑是不是谷大爺說錯了,他除了胖了點,其他什麼感覺也沒有,王連越倒是整日裡小心翼翼的,這不許他做,那不許他做,連夜裡親一下也不給了。
“好像也沒有,除了前幾個月胃口差了些,後面肚子重了,腰疼了些,腿腫了些,沒什麼其他的了。”漁哥兒思索了半天,便想到什麼說了說什麼。
“那還沒有什麼?怎麼懷個孩子處處都不舒服。”清哥兒撇嘴,抬手摸了摸肚子,但擱著衣服什麼也摸不到。
兩個人正聊著閑天,王子堯回來了,見清哥兒在這也不驚訝,放下東西洗了洗手,將漁哥兒懷裡的晴哥兒抱了起來。
“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娘呢?”
漁哥兒沒了懷裡的孩子,落了個松閑,終於能拿起針線來縫了幾針,為了孩子的衣裳,他沒少練繡技,雖不說做的衣服多好看,但是穿上身還是可以的。
“她留下多住幾天,跟兩個姨姨許久不見了,聊聊天。”王子堯抱著晴哥兒逗,讓他喊爹。
但是晴哥兒只會嘴裡發出“噗噗噗”的聲響,就這樣,王子堯也樂的高興。
“剛路過馬大膽家,他家正殺羊呢,我順道買了二斤肉和三斤肋排,咱們晚上煮個鍋子吃,”王子堯說道,“清哥兒一會別走了,我看見你家漢子了,跟他說了晚上來我家吃飯。”
羊肉鍋子是這裡冬日裡常吃的一種菜式,買了新鮮的羊肋骨清水煮,放入蔥姜蒜等調料去去腥氣,煮出來的羊湯可以涮菜,刷肉,煮麵,怎麼做都好吃。
嶺北養牛羊的人家多,也就是沿河村水多,也最靠近南邊,所以村子裡養到不多,除了馬大膽家沒人養,往北走幾個村子裡到處是牛羊,所以牛羊肉賣的還是很便宜。
王連越將買的羊牽回家裡,安置到牲畜棚裡,拎著些新鮮羊肉過來了,清哥兒跟漁哥兒他們已經擇好了菜,鍋子也架上了。
“怎麼你又買了些肉,”王子堯見他也拎著肉,“哪裡吃的了這麼多?”
“把蘭玲姐他們也叫過來吧,這會地裡又沒活,他們在家也是閑著。”王連越放下肉,洗了洗手,便湊到清哥兒身邊了。
聽王連越這麼說,王子堯連忙去喊了蘭玲姐夫婦倆來,他們果然在家閑著呢,一聽趕緊來了,但是手裡也沒空著,拿了些蘿蔔萵筍來。
六個大人圍著桌子做了一圈,晴哥兒早就吃了米糊糊,被漁哥兒哄去睡覺了。
鍋子“咕嘟咕嘟”的冒些泡,王子堯從屋裡拿了壺菊花酒來,坐下,幾個人開始動筷子。
“羊肉腥,你嘗嘗能吃不?”王連越給清哥兒夾了一筷子肉,示意他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