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早年間他家確實有個哥兒來著。”
王連越連忙打聽了住處,收拾了東西一去,才發現那花宅早就換了人住,他敲門去問,開門的門童年齡小,也不知道花家到底搬去了哪裡。
只好又是滿城打聽,為此又耽擱半月。
沿河村已經步入了深夏,樹上蟬鳴,夏天悶熱,清哥兒不願意吃飯,但是又懷著身子不敢貪涼,日漸消瘦下去,看著臉色都沒有之前水潤了。
蔡大媽今兒個回城裡了,說順道去驛站問問訊息,清哥兒吃了飯,閑的無事便要去村頭坐坐,那邊挨著蘭玲姐家的菜地,蘭玲姐在地裡忙活著,他也能跟著說上幾句話,解解悶。
村裡人不少人都坐在樹下乘涼,看見清哥兒來了都高興,熱情的招呼清哥兒過來坐,清哥兒沒想到這麼熱的天,外頭還這麼多人,想躲也來不及了,只好坐下。
“越小子還沒回家呢?走了得有倆月了吧,還是坐著大船走的,這幾個漢子有出息,能掙大錢。”
“不止呢,四月走的,這會都七月末了,不知道要賺多少錢回來呢!”
“肚子看著圓,像是懷了個小漢子。”
“幾個月了?七個月有了吧。”
“哎呦生的時候正好是秋天,趕上農忙了,這事落在其他家裡就是壞事,在你家可就是好事了!”
她們這幾家人都承過清哥兒家的情,春天裡採花工錢一天給二十文錢,這可比在土裡刨食掙得多多了,心裡都對清哥兒一家子感激著呢。
當然也有人不高興,見清哥兒做過來就甩臉子,牛嬸子家的漢子王文華,沒考上舉人,整日消沉酗酒,他已經年過四十了,再考也沒有精力了,深覺人生無望,連私塾都不開了。
牛嬸子整日裡伺候完孫子,還要來照顧自家漢子,地裡的活也要幹,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半,好不容易從地裡出來坐下歇會,還遇上了她最討厭的清哥兒。
“我看清哥兒這胎肯定是個哥兒,我家娟兒懷孫子的時候肚子可不想這樣。”
“哥兒就哥兒,我家又不是那種只要小漢子的偏心人家。”清哥兒單手撫摸著肚子,另一隻手裡輕輕扇著一把竹扇,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是嘞,哥兒漢子都一樣,家裡沒出息,生了漢子又能怎麼樣。”蘭玲姐從地裡出來,聽見這一段話,連忙說了回去。
清哥兒見蘭玲姐過來了,趕緊拉了人坐下,從旁邊的竹筐裡拿了綠豆湯出來,給蘭玲姐跟楊改各倒了一碗。
“是啊,生什麼都一樣,總比不下蛋的母雞強!”牛嬸子啐了一口,話裡話外都是罵蘭玲姐生不出來孩子。
“你這個老母雞罵誰呢!那麼著急生孩子你再給家裡的老書生生一個三胎啊!”蘭玲姐嘴裡剛喝上綠豆湯,涼涼的甜意化在舌尖,一時說不出話,楊改便替她說了回去。
“你!你!沒本事吃軟飯的贅婿,有你說話的份嗎!”
“贅婿咋了,我樂意當贅婿!”
“牛嬸子,這天可不早了,還不趕緊做地裡的活,家裡還有不少人等你回去做飯的吧。”這句話是清哥兒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