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家孩子吃飯不分誰家,今天在這家玩,便在這家吃飯,這是常有的事,因為清哥兒手藝好,柳晴小時候在他家吃飯吃的最多。
柳晴搖頭,手裡一下沒一下的,揪著腳底下的草,秋生看著,腳也不安生,這踩一腳,那踩一腳,兩個人各自破壞著腳下。
“喏,這個給你。”
柳晴抬頭看,是一根刻了花樣的柳樹簪子,一頭刻著柳葉,一頭刻著太陽,花樣精緻,外面上了層釉。
“你不是送……”柳晴話說一半,及時止住了,這個簪子一看也不是剛做成的,剛才他送人的那根是新的。
“你看見了?”秋生側過頭看他,語氣充滿了笑意,“還以為你沒注意呢。”
柳晴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他:“你故意的。”
秋生不可置否,解釋說道:“剛給他的那種沒刻花的,我有一堆,三五下就弄好了,你這支,我前後弄了兩三天,這還不滿意,本來沒想給你呢。”
“挺好看的。”
柳晴接過簪子,滿心歡喜的在手裡把玩,樹蔭底下清風徐來,吹動著他的發絲,陽光透過樹葉灑下,點點光點印在他的臉上。
秋生看著他,突然轉過頭去,喉嚨不自在的滑動,他清咳了一聲,開口說道:“那個縣裡相看的,什麼時候來啊。”
“還不知道,”提起這個,柳晴揚起的嘴角瞬間扯平,他又低下頭去,餘光偷偷看著旁邊的人,心中煩悶不能直說,只是喃喃道:“我不想嫁出去。”
秋生微微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在他心裡,哥兒總是要嫁出去的,不可能留在家裡一輩子,若是柳晴不願意嫁出去,那漁叔嬤豈不是急的上火?
若是柳晴又能嫁人,又能留在家裡就好了。
“那你嫁進我家來!”秋生心裡一個念頭升起,隨後便發了瘋的滋長,“我們兩家那麼熟,這樣不就相當於沒嫁人嗎。”
柳晴眼睛瞪大了些許,嘴唇也微微張合,一副呆住的模樣,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後來才聽明白秋生的意思。
“不成的。”他哭笑不得,秋生還小,根本不懂這些事,他那些心思本就不該表露出來,秋生不明白才最好。
“我回家了,你也快回去吧。”
柳晴起身往家走,秋生跟著他一起,回了家。
剛踏進院子裡,已經聞見了香味,清哥兒見他回來,示意他趕緊洗手吃飯,屋裡跑出來個小哥兒,眉眼間跟清哥兒像了個十分。
“小樨也來洗手,你爹呢,換個衣服這半天不出來。”清哥兒說著,接下圍裙,去屋裡找人了。
木樨見狀,趕緊從桌上拿了個麻球塞進嘴裡,他今年八歲,偏愛甜食,還沒到換牙的年紀,牙已經壞了兩顆,所以清哥兒限制他吃甜的。
“木樨!你又不洗手吃飯,還吃甜的!”秋生洗了手,剛好看見他偷吃,急的說了他一句。
“噓!”木樨讓他小點聲,“我就吃一個,別告訴小爹,嘿嘿。”
“一會吃了飯,好好漱漱口。”秋生搖搖頭,回灶房拿了碗筷,兩個孩子坐在桌子上,半天也不見他們小爹跟爹出來。
“先吃吧。”
秋生一猜就知道倆大人幹什麼呢,他給木樨盛了碗湯,自己也拿了個白麵饃咬了一口,等半個饃下肚,他爹才出了門,身後跟著的小爹嘴唇腫了,臉色也紅潤有光澤。
老夫老妻了還那麼恩愛,秋生簡直沒眼看,他低下頭,腦子裡不知道怎麼突然想到了柳晴,若是他親了柳晴一口,柳晴臉頰會不會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