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喜歡媽媽,媽媽很愛我。”
她的眼眶有些濕了,亮晶晶的,彷彿要下童話故事裡漂亮的寶石雨。
夏理猶豫著伸出手,試探著輕緩地摸了摸她的長發,又聽見她說:“我是真的以為有人要殺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是真的以為有人要殺我。”
夏理只能大致去推測紀星唯的苦痛。
或許算是一種被真切愛過又拋棄的迷茫。
從自小構築的世界觀裡脫離,後知後覺發現一切不過是場幻夢。
紀星唯與夏理不同。
夏理回不去也望不見。
紀星唯望見了,卻並非是一個值得期待的未來。
美東冬令時七點過三分,曼哈頓中城仍是灰白的底色。
徐知競的航班在首都降落,轉機前往江城。
室外溫度已經降至零下,乘客們大多在座位上小憩,等待除冰結束。
徐知競驀地看見一點白色慢悠悠從燈下飛過,正是夏理一直以來期待的,很久都不曾再見過的雪花。
他在落地前託朋友翻查了當日各航司的旅客名單,夏理的名字沒有出現在任何一架航班上,就連美國國內航線也是一片空白。<101nove.沒有說謊,夏理一定還在紐約,壞脾氣地和他玩捉迷藏的遊戲。
——
“怎麼又是一個人回來,夏理不是說要來的嗎?”
徐知競到家太晚,第二天早上才在餐廳和母親碰面。
優雅得體的女性就連抱怨都說得溫文,接上其後的審視,不叫人覺得過分婉約,反倒顯出內斂的強勢。
“學校有事。”徐知競又拿一樣的藉口敷衍。
徐母這回不再像感恩節假期時那樣願意被隨意糊弄過去。
她頗為嚴肅地擱下了筷子,直視著徐知競說:“都已經是大人了。媽媽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老是欺負夏理。”
徐知競本就心情不佳,被母親這麼一講,更是再撐不起富有涵養的偽裝。
他張了張嘴,皺著眉深吸了一口氣,到底把原本想說的話咽回去,換上一句:“我欺負他?”
“媽,他能聽我的話就不錯了。”
“人家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下人。”徐母否定了徐知競的說法,“夏理陪你聊天,和你玩,你不能要求他什麼都要按照你的想法來。”
“他是我的生日禮物,就該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