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夏理很難將話題進行下去。
他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尷尬地在徐知競身邊又待了幾秒,什麼都沒說,只對著螢幕眨了眨眼。
“我去洗個澡。”
“嗯。”
夏理有些不舒服,說不上是源於身體還是精神。
他懨懨起身,披著那條徐知競遞給他的浴巾走向分隔船艙與甲板的玻璃門。
昨夜沒有吃完的蛋糕還擱在桌上,花瓣七零八落。
本應作為禮物的冠冕此刻掉到了地毯旁,卡在擺件與牆壁之間,全然看不出它實際上何等奢侈。
夏理喉嚨痛,挖了口奶油塞進嘴裡,下嚥時奇異地體驗到一陣格外柔和的痛感。
他好奇地多吃了幾口,很快又被膩得反胃。
他跑到衛生間幹嘔卻吐不出來,只能將指尖伸進紅腫的喉嚨,人為地製造出軀體反應。
夏理在這種時刻想到徐知競。說不出為什麼想對方,只是有一種莫名的,難以用愛恨界定的沖動。
他試圖將所有錯誤歸咎于徐知競,連同吃下的最後一口甜膩的蛋糕。
可再去細想,對方似乎又並沒有錯,一切都是出自夏理本人的主觀判斷。
‘叩叩’
門響過兩聲,徐知競按下把手,拉開了衛生間的移門。
夏理伏在臺盆前從鏡子裡看對方,涎水合著胃酸藕斷絲連地往下滴,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難受得狼狽又可憐。
徐知競一言不發走近,擰緊的眉頭始終沒能松開。
他拽過夏理的手腕,把夏理從臺邊扯進懷裡,繼而用陳述的口吻道出了對方自以為掩藏好的事實。。
“你把藥停了。”
徐知競不給辯解的機會,冷著臉將視線從夏理身上掃過。
“藥呢?”
他的目光最終停在了夏理眼前,攫奪地佔據所有注意,生氣似的加重了語氣。
“扔了。”夏理答得輕巧。
徐知競怒極反笑,盯著夏理長久地沉默起來,半晌才開口,深吸一口氣問道:“還在房間裡是嗎?”
“我沒帶。”夏理搖頭,妄圖騙過對方。
徐知競只好親自戳穿:“在進你房間的櫃子裡。”
夏理撇過臉不答話了,白得病態的臉頰又隨時間的推移燒紅起來,看起來好像羞惱,實際卻是突如其來的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