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看見的是對方剪裁流暢的褲腿,再往上便是垂在腿邊的手掌,以及一枚與他的戒指一樣,鑲嵌著由同一顆主石切割的帕拉伊巴的戒指。
青藍色的寶石在光影下如泉水般清澄。
火彩反射到夏理眼中,璀璨到近乎灼人,叫他根本無法將視線移開。
夏理半趴在徐知競腳邊,仰頭也只能看到對方的衣襟。
柔軟輕盈的面料隨著後者的呼吸細微地起伏,似乎只是尋常地關心,並沒有要責問的意思。
夏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將徐知競構築成負面的形象,憑借本能産生畏怯,惶然不知該怎樣開口。
他似乎沒能注意到場面的古怪,還是徐知競先將他攬起來,讓他擺脫了動物似的低微姿態。
“丟了什麼?”
夏理知道徐知競正看著自己,可他實在不敢與對方交視。
他不知道那枚戒指的意義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沉重。
分明在來到索倫託之前,夏理期盼的始終都是能夠擺脫束縛。
“……戒指。”
人總要面對一些無法靠逃避遮掩過去的事。
對於此刻的夏理來說,那枚不合尺寸的戒指便是難以迴避的困局。
他以為徐知競會不滿,以為對方會因此質疑以‘夏理的思維’展現出的愛情。
可徐知競只是淡淡瞥了眼他來不及藏到身後的手,隨意便說道:“再去訂一枚就好。”
屋裡一片淩亂。
安靜的氛圍讓晚間傾斜的光輝成為可以用視覺捕獲的奇妙物質。
它們無聲地浮游,掉進開啟的抽屜,鋪滿堆疊的枕被,落向地毯,飄飄蕩蕩墜往歪斜的靠枕。
甚至半掛在沙發上的薄毯都細細染上了一層暖色的光亮。
夏理追著徐知競的餘音環視過眼前的一切。
世界彷彿變成慢鏡頭電影,極其滯重地轉動,將呼吸與心跳一併放大。
他沒有想過當下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
徐知競完全脫離了夏理為其框定的角色,變得愈發難以捉摸,再怎樣費心揣摩也無法讀懂。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