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脫了大衣,摘掉圍巾放在櫃子上。
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轉過門廊就看見了客廳裡徐知競的身影。
桌上多了束包裝典雅的洋牡丹。
對方換過衣服,棕褐色的獵裝外套搭在靠墊旁,剩下件半高領毛衣。
見夏理回來,徐知競從沙發上起身,自然地對夏理笑了。
他似乎很久沒睡,隱約有些疲態,但顯然在來之前認真打理過,因而更透露出某種漫不經心的倦怠。
“你為什麼在這裡?”
夏理擱下手機,鏡頭在大理石的臺面上敲出一聲脆響。
“等你。”
“我在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猶豫著上前,隨步伐摘下手套。
乳白色的針織衫與那頭柔軟的黑發將他的焦慮襯得更像是疑惑,甚至帶出些昨夜不曾有過的優柔。
“這間酒店是朋友家的,有萬能卡。”
徐知競被光影織出的迷濛騙過,起身繞開茶幾,期待地朝夏理靠近。
後者的心跳隨著距離的拉近愈發失序,隱約催生出軀體反應,莫名感到乏力與反胃。
夏理下意識地抓起了桌上的花,劈頭蓋臉朝徐知競摔了過去。
徐知競的腳步一頓,愣在原地,撇過臉,縱容地接受了夏理的怨憤。
“所以你就這麼進來了是嗎?”
洋牡丹實在太柔軟了。不像玫瑰或是百合,擁有硬質的莖稈。
它只是溫和地拂亂了徐知競的發絲,零散留下柔美的花瓣,掛在肩頭臂彎,點綴似的殘餘幾瓣。
花束掉到腳邊,花枝仍在細顫。
徐知競的睫毛被眼簾牽動著扇了扇,緩慢移動視線,重新落回夏理眼中。
“……我只是想見你。”
他在夏理面前裝得無害,可憐巴巴地半垂著腦袋。
可夏理真的不願再重蹈覆轍,也不想再渾渾噩噩被困在難以掙脫的痛苦中了。
“你要我說幾遍,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繫了。”
夏理說著繞開徐知競,彎腰拿起了對方的外套。
他的心很輕地為陌生的質量觸動了一下,旋即平複,將外套塞進了徐知競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