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無論如何都無法自洽,只有逆轉時間才能徹底澆滅心底的不甘。
夏理被困住了,陷入自我意識的悖論。
焦慮在此之後愈演愈烈,讓他不敢停下腳步,只能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遊蕩。
植物園裡的櫻花開得妖冶,到了初夏都沒能凋謝,詭異地攀在枝上,襯得一旁的樹木愈發蔥蘢。
夏理還是坐回上次的長椅,花簇壓著垂落的枝幹一下一下掃過發梢。
心情難以平複。
夏理亟待一塊巧克力巴斯克作為安撫。
“這麼晚才下班嗎……”
徐知競一出現,就好像總是天陰,總是要下雨。
夏理循著話音抬眼,對方就站在花枝旁,拎了一整袋他沒有買的甜點。
“朋友讓我幫忙帶的,買多了。”
徐知競的藉口蹩腳,大抵就連自己都不相信。
話還沒說完,他就把袋子放到了夏理身邊,仍舊退回原處,只在彎腰時靠近過一秒。
“……我先回去了。”
他有些心虛,害怕夏理問起,說罷便打算轉身,不捨也只好掩飾。
那枝被壓低的櫻花挽留似的輕拂過徐知競的肩膀。
夏理將袋子抱到腿上,挑出一盒巧克力巴斯克,輕聲叫住了徐知競。
“我吃不了這麼多。”
“那我明天再給你買。”
“徐知競……”
怎麼辦才好。
夏理實在對正在發生的一切束手無策。
哪怕他還有星點愛人的餘力,他都願意嘗試著騙一騙自己。
然而時隔數年,夏理就連恨都早已消磨,僅剩對無法改變的過往與庸常乏味的現狀的無力。
他頹然坐在花下,披著陰沉天色間昏暗的暮氣,全然不掩飾疲倦,半抬起眼,懨懨盯著徐知競。
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要比分別之前更為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