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對了一眼,心思閃動,兩個視為情敵的女人此刻卻有了非同一般的默契,僅僅過了兩個瞬間心中便即定了主意,楊沁自告退了回去。
幾人都帶著面具,跟以往的形象大不相同,但楊沁的氣質和做派乃是名媛淑女的風範,一般女子學習不來不說,更被京城的那些大家閨秀所熟知,就算帶了面具改扮妝容也易於被人識破。
故而,只有慕容淵湊到了駱大狗身前,才能在這探子面前儘量少漏破綻。
“弟弟,你要糖葫蘆嗎?”
慕容淵笑盈盈的走過,面具雖是個平常女子,但他武林世家英武的颯爽卻在舉手投足之間表露無疑,令那賣糖葫蘆的商販心中一凜,暗暗稱道,“好凌厲的女子!”
他這情不自禁的稱道當即引來自己的懷疑,兩眼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慕容淵一番。
但見這女子生的普通,面上兩片粗糙的紅暈掛在臉頰,頗有風霜之色,打眼一瞧便是個走南闖北行商的商賈,可行商之人又如何有這般凌厲的氣勢,且從慕容淵走來的那兩三下步伐上看,輕功頗為不弱。
但他又見駱大狗口
水流到了地上,兩眼緊緊盯著糖葫蘆,生怕他會飛走一樣,令他又打消了些許顧慮。
“若真是什麼心懷不軌之徒,該不會帶著這樣的一個孩子吧......況且看他這身粗布衣服,應不是什麼大商賈,走南闖北的販賣些稀奇物件,難免會碰到什麼山賊盜匪,有些武功傍身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他這般一想,倒是全想的通了,心頭的懷疑又去了幾分。
駱大狗見他倏忽之間面色數變,嘴角流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微笑。
忽而他踮起腳尖,伸出手向最上面的那個糖葫蘆勾去,嘗試著跳了跳,仍舊相距甚遠,裝作著急大喊道:“姐姐,我要那個,最上面的那個!”
本來那探子有些懷疑,看到駱大狗這般模樣,心中猶疑幾乎頓掃一空,猛拍了拍腦袋。
“我莫不是糊塗了......多想這些有的沒的又有什麼用,他一個漢人女子還能是瓦剌來的探子不成?”
慕容淵從錢袋拿出兩個銅板,裝作極其珍惜的模樣在手中搓了又搓,真有幾分行商不易的模樣,將那銅板戀戀不捨的放在那探子手中道:“就要那個吧。”
探子接過銅板,滿面帶笑,道了一聲“好嘞。”拿下最上面那個糖葫蘆交到駱大狗手中。
駱大狗急不可耐,一把拽過,仔仔細細的吃了起來,一面吃一面吧唧嘴,看起來極其享受。
期間,他暗中對慕容淵使了使眼色。
慕容淵立馬嘆息了起來,裝作一臉愁容。
駱大狗和慕容淵兩人加起來有八百個心眼子,將那探子耍的團團轉,探子心中早已認定慕容淵是行商不易的販夫走卒,哪裡還有懷疑,好心問道:“不知姑娘為何事嘆息?”
慕容淵道:“我剛從南面帶了些布匹尋思去北面販賣,換些羊皮回來,可我聽說北面戰事要起,不知這趟生意還能不能做。”
那探子見他面上愁容甚濃,問道:“姑娘啊,你做這行多久了?”
慕容淵假裝道:“以往就在大明境內販些東西,這不最近上下打點要的緊,走南闖北都給了官家,自己也留不下幾個,要不也不會想著去北面跟那些兇蠻之人做生意。”
各州官府盤剝商人也不是近期才有的事,太平盛世之下商人錢袋子鼓了,這些當官的變本加厲,以至於商人近乎賺不到什麼錢。
本來這探子家裡也做了些小買賣,就是要錢要的多了,才做了這行,否則他又如何給錦衣衛當探子。
聽到這話,同情心起,開始不管不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