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中,雲團緩緩地移動著,露出一角淺淺彎月。
季玄羽席地而坐,垂著烏眸認真看著,手中兩個冊子,柔和月光打在他如刀削般的側臉輪廓上,鍍上層薄紗,隱隱有光澤流動。
他將案件冊子的人名,和經常逛春滿樓花銀子的人名對照,兩個冊子裡,許多人名竟驚人的重合起來。
安錦舒撐著下巴,歪著頭看著他用硃筆圈下一個個人名。
季玄羽若有所思的道:“這妖作案目的,有些眉目了。”
“嗯?”安錦舒沒搞清情況。
季玄羽抬手,拍了拍她迷糊的腦殼,說道:“早睡早起,明日我們再跑幾戶人家。”
安錦舒點點頭,“好。”
等天亮後,季玄羽帶著安錦舒下山,奔向一戶人家。
門敲了好半天,不見有人出來,正當他們想走時,傳來一道女音,隔著門,警惕的問,“誰?幹什麼的。”
“衙門的,來查案。”季玄羽亮出腰牌給門裡的人看。
門開啟了,裡面走出個婦人,懷裡抱著兩三歲大的娃娃,她屈膝行禮,嗡嗡喚著,“官爺。”
安錦舒擺手,“不用多禮,我們來就是問問關於你家男人的事情。”
婦人黯然垂了兩滴淚,隨即又慘笑道:“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啊。”
“死了他就不會吃喝嫖賭,霍霍銀錢了,我娃還能有福氣,吃上口粳米,再也不用啃硬邦邦的窩窩頭了。”
孩子像是有什麼感應似的,剛剛還好端端的,這時卻哭鬧起來,婦人拍打著孩子後背,連連哄著,她淚水再也止不住,默默淌了下來。
季玄羽等婦人情緒平復了些,才問,“你家男人生前經常逛花樓是麼?”
“對,他做了點生意掙到些小錢,便十天半個月的不著家,與狐朋狗友廝混去花樓,他死的那天,也是去花樓了。”婦人壓著哭聲,將話說完。
季玄羽微微頷首,“節哀。”
瞭解完具體情況後,安錦舒和季玄羽要抓緊時間,去下戶人家了。
他們轉身離開時,婦人突然叫住了他們,她扶著門框,勉強能站住身子,她顫著聲問出口,“官爺,能找出兇手麼?”
婦人眼神中透著絕望、悲傷,各種複雜情緒交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