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遺落之都內,剛剛跑過來上夜班的青年正對著一塊案板上的魚肉大刀闊斧,手上的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顯遲滯。突然間,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手上的動作一頓,沉吟一聲,不知在思量著什麼。
過了半響,他搖了搖頭,便又繼續手上的動作,只是若有若無的嘆息了一聲:“這年頭,在哪都不得消停啊……”
不遠處,硃紅色的小鳥正在小雞啄米般的對著一碟店裡特製的甜豆下功夫,聞言仰起頭吱吱地叫了一聲,彷彿是在應和。
青年轉過頭笑罵一聲。
“你丫的給我留點!”
…
作為離雀街唯一一家酒樓的老闆,裴本最近時常笑的合不攏嘴,就連逢上那些平日裡光來蹭飯卻從來不拔一毛的鐵公雞好友都開始喜笑顏開。
那是因為店裡最近來了個新夥計,一手好菜炒的那端的是十里飄香,連常在其它街下館的客人最近都開始慕名而來。雖然這新夥計看起來有些文弱,和人待在一塊也不愛說話,但架不住人家有氣質啊!別說是當個廚子,就是當個接待員店裡的人氣那都得搜搜往上漲,只是估計到時候店裡的客人都會便成女人吧?
最主要的是人家還不貪功,除了商量好的工資之外,一分都不多要,這樣好的員工讓裴本上哪找去?
當然,除此之外,這個青年還是有些讓裴本感到怪異的地方的。
譬如說從來不在白天上班,連夜班也一定要等太陽落山之後才來。還有就是他的身邊從來都會跟著一隻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鳥,大小大概和七八歲孩童的拳頭差不多,還長著一身漂亮的赤紅色羽毛,十分招人喜歡。但除了青年誰不讓碰,一碰就啄你一臉血,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慘叫中招……並且似乎對那女子啄的更狠,好像上輩子有女人欠了它能夠堆一座山頭那麼高的甜豆似的。
再有就是讓裴本最感到哭笑不得的一點了……這青年自稱姓雲,這個姓氏現在本來就不多見了,關鍵是他竟然說他的名字叫善人,讓大家以後叫他雲大善人就好。當時應聘的時候裴本一聽到這個名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出門在外,尤其是在這個雲遮霧繞、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起個化名可以理解,但能不能請您老人家稍微認真一點?不要這麼敷衍好麼?雲大善人?勞資還特麼還裴大聖人呢!
一想到這,裴本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誰讓人家有本事呢?反正不耽誤做菜;名字又不能下飯,自己也已經努力過了,什麼好人善人的,就隨他去吧。
正思量著,酒樓大門那裡一個黑袍人帶著一個腰懸長劍的女子,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在這座詭秘之都摸爬滾打,最後能夠在這條大街上開家酒樓,多年的十方經驗令裴本朝門口眯了一眼便心裡有數了。
有故事!絕對有故事!
哪有一起來吃飯互相隔著幾丈遠的?後面那個看起來就禍水傾國的女人手還一直放在劍柄上,看起來一言不合就要殺人越貨的樣子;前邊戴面具的怪人手上也不露痕跡的磨砂著一把短刀……
這陣仗…真的是來吃飯的?
影無月徑自走向櫃檯,對著看起來像是管事的裴本說道:“麻煩老闆給我們準備一個隔間。”
還不帶裴本應下,後方佩劍女子的聲音便冷冷地傳了過來。
“不用了,我們坐大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