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在這劍起劍落歸位路途的一瞬間,甚至都不見青年如何出手,周圍的黃泉之水便被盡數蒸發殆盡;若非此刻散溢在周圍的絲絲熱氣,甚至都會覺得之前從來沒有存在過。
水無痕一臉呆滯,哪怕他是冥族的獄主,頂天的大人物,這一瞬間的所見也令他完全不感相信自己的眼睛。
首先青年那八九不離十的第九劍主身份就已經令他轉不過彎了,但是那一旦認主便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的神劍被那青年像這般隨意的握在手裡是怎麼回事?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執劍王可以同時執掌兩柄神劍,聽都沒聽過,但現在這個事實就這樣擺在他們的眼前,令他們不得不認清現實。
還有,黃泉之水原來是可以蒸發的東西嗎!?自己這個黃泉之靈怎麼不知道?!
不僅僅是他這般驚駭,場中也是一片寂靜,無人敢於此際出聲,唯獨有一個人例外。
此刻,可以說是將兩柄神劍力量握在手中的在青年瞥了一眼場中唯一神色雖然訝異,但卻並未顯得慌亂的人——噬光者雪無色。
“怎麼說?”
雪無色深吸了口氣,旋即向前一步,朝青年微微拱手,生前曾為儒士的他以古禮敬了一禮,神色肅穆道:“請賜教。”
青年不再說話,他其實有些頭疼此人的執拗。
不願意打就走嘛!在這撐什麼大頭?
可以的話,其實他並不想出手,因為這樣會讓他好不容易和人間撇清的因果再次牽扯,並且會越來越深。
但是此刻,望著依舊不願退去的雪無色,他嘆息一聲,將手放在了劍柄之上。
沒有任何花哨與前奏,青年便這麼出手了。
長劍離鞘,當空一劃。
沒有什麼可圈的劍招,也沒有什麼可點技能,好像他就只是那麼輕描淡寫的在遠處朝你揮了一劍,就像一個稚童在路邊朝著熟悉的玩伴揮了揮手一樣,平淡無奇。
以至於冥族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不知道此人在搞什麼名堂,唯獨雪無色瞬時面色大變,身後長劍瞬間在手,被其連著朝青年所揮出的劍痕方位不停地揮出霜寒劍氣,藉此來拖延那道稚子劍痕席捲而至的時間。
與此同時,雪無色朝著身後依舊不明就裡的眾人怒喝一聲:“跑!”
然而他的話音才到一半,天地便瞬間淹沒了……
只見青年一劍探出之後,距離他三寸之外,一股磅礴如海的威能驀然而起,扶搖而出,像一座倒懸的火山從空中噴落了一股瀚海般的炎流,直直奔著冥族眾人席捲而來!
這股威能直令明月無光,漫天星河都瞬間暗淡!
那幾乎是一股讓人感覺完全不可加以抵抗的力量,是兩大神劍能量聚變的壓縮!
幾分鐘過去後,世界依舊一片寂靜,而此地早已沒有了冥族眾人的身影,或死或逃,不知所蹤……
青年其實還是留手了的,並沒有趕盡殺絕。也不是他仁慈,只是他現在還並不想和人間的因果牽扯太深。再者站在他的角度來說,冥族也是人類,只是過去現在的不同罷了。況且,他覺得對方有一人如果不是陣營不同,其實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此時,從遺落之城的城牆上看去,雖是深夜,但那天空上,卻是一片火紅如梭。
他一劍開出了一片夕陽,像落日輝煌於遠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