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茯半蹲著身,眼神跟著她移動,看她扭動著脖子,一手摶成拳頭捶著肩膀,有種想要代替她那手,自己上的衝動。
他重新系好包裹,站起來,從腰間拿出塊玉製的令牌。
「師尊。」孟子茯將令牌遞給安然,「這次還送來了這塊令牌。」
安然低頭,拿過一看,是准許外出通行的宗門令。
縹緲宗的弟子入了宗門以後一般都允許擅自外出,等到呆夠了年限,需要外出歷練了以後,宗裡才會統一發相當於通行證的宗門令,等歷練結束後會再次回收,直到下一次歷練,或者需要外派弟子時才會下發。
不過,當初孟子苓和身為孟子苓弟子的安然並不受此條宗門規矩束縛。
畢竟,只要孟子苓想要帶著人出去,誰也攔不住。
到了安然這兒,她是完全不想偷偷卷著人跑的。
要走就光明正大走,再說了,以後孟子茯自己要出入縹緲宗的時候多的是,她懶得次次管他。
孟子茯道,「那弟子說,這塊宗門令師尊可以一直保有。」
安然隨手把宗門令往後一
拋,看孟子茯把它穩穩當當接到手裡,「它不是給我的,是給你的。」
有些睡意上湧,身子痠軟得很,安然邊捶著背,邊朝自己房間走去,「明天咱出去一趟。」
孟子茯一時沒反應過來,「去哪兒?」
安然已經合上了房門。
離縹緲宗不遠處,有一個小鎮。
這小鎮裡的人,有的是縹緲宗裡弟子的親人在這兒定居,有的是想要修仙卻沒能透過縹緲宗篩選又不想離去,便留下來的,還有其他人,不一而足,漸漸就變成了一處熱鬧的地方。
這是孟子茯在無涯峰上五十年之後頭一回出來,接觸到外面的世界,走著看著,耳邊是小攤小販的叫賣聲,滿眼鮮活氣息。
竟有些恍如隔世了。
他恍惚一瞬。
安然越過一眾熱情的攤主,目標明確地走入了一家成衣鋪子。
孟子茯還落在後面,沒及時跟上來。
鋪子主人是一個一看就很是精明幹練的中年女人,她一雙閱人無數的眼,看到安然的第一眼,就知道安然不是一個普通人,滿臉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親親熱熱地就迎了上來。
「這位客人是想要在咱這兒買什麼樣的衣裳?」
「是要成衣還是定做?」
她跟在安然身旁,「咱這兒啊,無論是料子還是樣式,都是頂頂多的,不是我吹,在整個鎮上都是頭一份的。」
安然眼波往鋪子裡一掃,也沒表現出什麼明顯的偏好來。
女人便先安然幾步,走到一處放著布匹的桌子前,「客人來看看,這是新進的煙羅紗,宗門裡的女修士們,都愛用它做披帛呢。」
安然聽女人介紹半天,往後頭一看,還沒孟子茯的人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