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茯則是應和著,可他總是想著安然那未曾提及的另一個徒弟,因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很想問問安然那人是誰,可話在心裡繞過幾匝,連喉管都沒湧上去,就被他按回了心底。
安然若是想告訴他,早就該告訴他了,不至於到現在都沒讓他知曉。
為什麼不讓他知道?
是因為覺得沒必要,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他一直以為他在安然這兒是特殊的,是唯一,可現下他猛地清醒過來。
原來他並不是,甚至,都沒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安然出身縹緲宗,在人界收徒也只會以縹緲宗的名義收,另一個既然不在縹緲宗,很大機率就是在仙界吧。
既然在仙界,那各方面,都很明顯要比他強的多。
而安然時不時就會回一趟仙界,回去之後對他便會冷淡下來,以往孟子茯從不會多想,現在卻由不得他不多想。
她回去,是不是為著在仙界的那人,不回他,是不是也是那人的緣由。
仔細想來,他與安然的關係,看似穩固,實則充滿著那麼多的不穩定因素。
若是他問了,會不會就把這關係中的隱患挑明瞭,進而爆發了。
這樣,他與她的關係,就會崩塌,再也回不到從前。
不是沒有可能。
孟子茯不敢,不敢去賭這種也許會發生的可能。
再說了,這時的他,似乎也變成了一個有秘密瞞著她的他。
孟子茯忍不住看向自己下垂的手掌。
那突如其來的火焰,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本該把這事原原本本告訴安然的。
但他沒有,連同那對另一個人的疑問一起,糾結纏繞,如同兩株長藤,在幾息間迅速生長,眼看著就要伸出心扉,卻又被他死死箍著,塞在心裡,不讓它們探出心房。
「孟子茯?」
孟子茯好似被人忽然打了一拳,腦袋一蕩,機械地回過頭。
安然眉眼間是坦蕩的疑惑。
他磕磕巴巴,「師尊,怎,怎麼了?」
本著維繫人道主義師徒情的想法,安然原本也只是隨口要跟孟子茯聊一聊,不至於冷場,誰料,這講著講著,另一方卻明顯不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