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孟子茯從一開始進幻境裡一樣就與她有著完整的記憶的話,那他豈不是把她的每一步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
甚至還有可能在看她的笑話。
安然光是想想就覺得丟臉丟大發了。
可是,真的是如此嗎?
安然心中還是不想相信,她記得剛開始接觸還是縹緲宗弟子的孟子茯的時候,孟子茯眼裡的懵懂、渴望與青澀包括尊敬,都不是騙人的。
怎麼說她也是經歷過許多人的,不至於連這個都感覺不出來。
那麼他就應該是在後來才恢復了記憶的。
是什麼時候呢?
安然絞盡腦汁想著,腦海裡記憶如同書頁般飛速翻動。
猛地,其中一頁被一隻手定住了。
是了。
應當是他被夢魘纏身,露出真實身份被她發現的那一晚開始。
那聲「阿然」,不是無緣無故就會喊出來的。
其實在這之前,孟子茯應該也不清楚他的鳳凰神族的身份,是從那一晚之後,才記起來的。
而後,就是完完整整的所有記憶,一點一點,在他腦海中復甦。
直到他進了秘境。
孟子茯知道憑藉著安然的聰穎程度,她已經把自己最初的疑惑都自個兒推測得差不多了。
安然一旦想通這一點,就又開始了頭腦風暴。
她已經不僅僅將視野侷限在孟子茯個人的身上了,還包括此時此刻在池子裡泡著的焚天,以及焚天身上那奇奇怪怪的邪骨與神骨。
安然不去顧及其他事情,只逮著孟子茯問一件事,「焚天替換邪骨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孟子茯眉頭一挑,原先被血腥殺伐之氣洗禮過而透出徹骨冰寒的面容竟是顯得正義凜然而溫暖起來。
他笑而不語,一隻手和安然對抗,居然還有閒心空出另一隻手來,在半空中隨意一劃拉。
大蓬大蓬的燦爛火焰不費吹灰之力就綻開在他手底下,並蔓延到兩人周圍。
耀眼,純粹,沒有一絲黑氣的纏繞,透露著旺盛而蓬勃的力量。
「如你所見,如你所想。」他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八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