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抬眼往樓下看了一眼,清晨的街道人來人往。姜凝轉過頭看著宋宛緩緩道:“宋天司就這麼一個人來見我?”
宋宛聞言輕笑道:“姜小姐總不會對我痛下殺手吧!既然不會,那我又何須害怕。”
聽宋宛說著,姜凝冷冷道:“如果我想殺你,誰也攔不住。”
一句說完,不待宋宛說話姜凝忽而又笑道:“我很好奇你們監天司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沈況的?秋落城的蘇瑤,好幾月時間沈況他大概一點也沒察覺到不妥。你們既然不是為了殺他,那就是為了他身上的秘密?”
宋宛從容的聽著姜凝一字一句說著,她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笑道:“姜小姐既然知道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問一遍呢?”
宋宛說完,姜凝笑了笑,笑得沒來由。
“既想得到他身上的那個秘密,又想處心積慮殺了他,我想宋天司應該沒那麼傻。”
宋宛聞言笑道:“做買賣,有得有失,首尾難顧都很正常,姜小姐也明白這個道理。無非是出價更高,利益更大。”
“監天司打的什麼如意算盤,與誰做買賣我沒興趣知道,不過我夫郎的生死我卻是要管的。如果讓我查出來是你在暗中搗鬼,我保證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伏念之也保不住你。”
姜凝從一開始的面帶微笑,到最後,言語裡滿是冷冽。
她死死盯著宋宛,眼神漠然。
沒有會懷疑樓外樓姜氏獨女的話,宋宛也不例外。樓外樓的底蘊便是她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但只是這麼冰山一角就足以撼動許多一流勢力。
死她一個小天司而已,朝廷和監天司也都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姜凝的話是提醒也是警告,她說完便不再看宋宛。
廂房裡,兩人無言。廂房外,街道熙攘,人來人往。
關於這一場談話,兩人心裡都清楚,至於結果,則就和隔著遠遠路的沈況有關了。
宋宛與姜凝談完從廂房裡出來的時候,嚴道濟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酒樓。嚴道濟當下正與溫華喝著酒,兩人似乎還相談甚歡。
嚴道濟和溫華看到兩人出來後便也不再飲酒,各自走到宋宛和姜凝身邊,相互告別。
宋宛和嚴道濟走在街道上,聽著不絕於耳的吵嚷,此刻倒還心神凝定。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街道上,宋宛沒有轉身,只是緩緩道:“我們都以為沈況死不了,以為樓外樓會在暗中保護,卻沒想到樓外樓也丟失了他的蹤跡,只不過後來誤打誤撞摻進來個佛門武僧,又把結果拉回來了。”
嚴道濟聞言回問道:“那姜凝就是因為這個問罪於你?”
宋宛笑道:“威脅更妥當。她怕沈況死,我們又何嘗不怕呢?”
姜凝和溫華走的是反方向,姜凝看著街上來往的行人忽而想起什麼緩緩問道:“溫長老,有沈況的訊息了嗎?”
聽到姜凝問起沈況,溫華便有些奇怪地回道:“沈公子和那位蘇姑娘曾在曲兒城外出現過,後來的方向應該是一路往東。但這些日子沿路搜尋的探子並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沈公子他們兩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尋覓不得。”
姜凝聽著溫華的話,說不上是喜是憂。
找不到便是他們隱藏的好,但若又在她不知道的情況出了意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