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這場相較以往晚來了月餘的初雪,終歸還是在無數人的等待中飄飄蕩蕩著撒落向了人間。
“呼!”
小酒館的門被推開,狂嘯著的寒風幾乎是立刻便裹挾著寒意和雪花一同湧入了進來,激得屋內的人們奇奇打了個冷顫。
滿不在乎的承受著酒客們或埋怨或憤懣的目光,歐德里斯直到確實將斗篷上的冰渣都給撣落乾淨了,這才悠哉悠哉的闔上了身後的門扉。
沒有去吧檯點酒的打算,歐德里斯直直走向了最靠近火爐的那一方桌子。毫不客氣的伸手越過正背對自己那人的頭頂,他握住了酒杯的耳朵。
“如果你再敢未經允許就碰我的東西……”懸掛於腰間的長劍頂著劍鞘重重撞上了歐德里斯的腹部,布莉姬特下手非常不留情面:“我保證下次一定會直接捅進去。”
“哦!”躬下身子,歐德里斯發出了一聲怪腔怪調的呻吟,不過酒杯到底還是被他拿到了手中。一口便將那泛著泡沫的馬尿灌完,歐德里斯滿足的長嘆:“哈!”
自顧自對付著面前的堅果,布莉姬特也不去催促正砸吧著嘴的同伴。與歐德里斯搭夥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感覺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傢伙那惹人生厭的滿身毛病。
畢竟在教皇和聖處女都不同意自己調換搭檔的情況下,除了習慣,還能有什麼其他更高的辦法麼?
“整座村子全都成了死地。”似乎終於在腦海中組織好了語言邏輯,歐德里斯摸了摸自己佈滿胡茬的下巴:“不僅是人類,血族這次就連牲畜都沒有放過。”
“也就是說,”自懷中掏出潔白的手巾擦了擦粘上了果殼碎屑的手指,布莉姬特被對方拔下一根蜷曲的鬍鬚並湊到鼻翼下嗅了嗅的動作惡心到了。
這傢伙真的和我一樣,是有爵位在身的聖騎士?
“和昨天我們調查的那座村子情況一樣?”
“可以這麼說。”其實狀況遠比之前更加糟糕,但歐德里斯並不想給對夥伴增添無謂的壓力:“在把屍體集中後,我用聖油點燃了他們。”說到這裡,他的語句停頓了一下,面上表情難得的莊嚴肅穆:“原神聖的火焰淨化他們生前所有罪孽及痛苦,阿門。”
“阿門。”同樣雙手合十的低聲禱告後,布莉姬特點了點自己的劍柄,表現的有些焦躁不安:“我們是否該想想辦法了?總是這麼落後一步可不行。”
“事實上,我們已經很快了。”能夠理解這種情緒,畢竟在自己還是新人的時候也曾如此過。輕輕拍了拍布莉姬特的臂甲,歐德里斯試圖安撫對方:“你得注意到,這一次的血族不僅來去如風,數量與質量似乎都有了質的提升。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罷了,我自信依舊有辦法可以對付,但最讓我擔心的是……”
“是什麼?”歐德里斯話未說完便陷入了沉默,等待了一會兒的布莉姬特不得不出聲詢問:“快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