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星現在的狀況很不好,李翹兒能感覺到。
雖然這一路走來,已經有太多事情超出了自己所認知的常理之外,但最基本的傷情判斷李翹兒自問還是有資格斷言的:假如是以正常人的體質作為標準,那麼在承受了如此刑罰之後被鐵鎖捆綁吊立著的就只會是一具屍體了;但考慮到此刻的趙啟星是一位各項機能都遠超人類範疇的吸血鬼,那麼對方目前還能夠擁有清醒意識這一點就不那麼令李翹兒感到訝異了。
但這樣下去絕不是辦法:趙啟星靈魂深處名為“血刻”的生命之源正在悲慟哀嚎,其痛苦程度就連李翹兒這個旁觀者都逐漸開始覺得無法忍受了起來。
好......疼。
也許是1872年間這個名為“安玻兒”的英倫少女從始至終都沒有傷害過他人的原因;更可能是因為自己認識“趙啟星”更早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在作祟,李翹兒從始至終都是以一種“我站在你這邊”的心態在經歷對方的過往。
不正確、但非常翹哥兒風格的是非觀。
作為能夠感知對方內心最真實想法的存在,李翹兒自然明白昨夜趙啟星為何要冒險放那些村民走。身為組織成員的她同樣厭惡背叛,但如果這件事情是發生在安玻兒和血族之間的話,李翹兒就覺得沒什麼了。
我就是支援她,無論那群人裡有沒有她的......
思緒轉到一半時便被打斷,李翹兒動了動自己並不存在的耳朵。
等等,有人來了。
......
......
......
牢房的門被開啟了,而安玻爾直到探視者已經走到跟前時才發現了這一點。而彷彿就連睜開眼瞧一瞧對方是誰的興趣都欠奉,原本的血族新貴依舊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
“為什麼?”
內心中最害怕面對的人終於還是來了,此刻的安玻兒是多麼希望自己已經死了......再不濟,深度昏迷也可以。但即使狀況如此糟糕,但安玻兒深知自己距伊甸園的大門還非常遙遠。
如果自己確實還有資格前往那無暇之地的話。
“回答我的問題!”
第一次用如此嚴肅而暴烈的語氣呼喊了對方全名,整座洞窟似乎都在顫抖著回應血族公爵的憤怒。
“安玻兒·凱瑟琳·薩德曼!”